沈斯缪仰头看他:“怎么了。”
纪浔弯了一点腰,从后面插进他腋下把他提了起来。沈斯缪双脚挣扎着乱动:“干嘛啊。”纪浔按住了他乱动的腿,单手楼住了他的腰:“别乱动。”他把沈斯缪放在了沙发上:“地上有钉子。”说完他又回到了那被拆得七零八碎的机器人前。
沈斯缪愣了一下,然后趴在沙发上笑。他撑着手看着纪浔,懒懒地说:“闷葫芦。”
纪浔没有理他,低着头扭动着螺丝。
纪浔一脸专注,沈斯缪盯着他入了神。纪浔低着头,后颈处节骨凸出来一点。他一只手握着手电筒,一只手握着螺丝刀,手指修长骨节处凸起,手背上面有淡青色的血管,眼睛眯起看得很专注。
沈斯缪看着纪浔的侧脸,朝他说:“你有近视。”
“有一点散光。”
沈斯缪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为什么不戴眼镜。”
“偶尔会。”纪浔拿了一个试电笔,朝剪开的电线上试了试,然后低头开始修理。
沈斯缪看着他接电线,拆里面的零件,朝他又一搭没一搭地说:“你会的东西真不少。”
纪浔闻言抬头朝他笑了一下:“你才知道几样,就说不少。”
沈斯缪盯着他的笑愣了一下,纪浔一般很少会笑的这么真切,大多浅笑一下,或者是眼睛眯一下。他咽了一下口水,哑声说:“你以前修过电路吗?”
纪浔把试电笔放下了,低着头开始把地上的螺丝重新扭回去,朝他说:“我高中的时候,在一个塑胶厂修理过一个大型的机子。”
沈斯缪皱了一下眉:“塑胶厂,你高中去哪干嘛。”
“放学的时候去兼职。”他拿过手电筒朝里面照了一下:“那个厂子招了一些附近的童工,我放学就过去帮忙。有一天塑胶厂一个大型机器故障导致全厂停电,我就凑过去看。”
沈斯缪的心紧了一下:“那多危险,万一漏电了怎么办。”他眉头皱了起来:“你父母怎么回事,叫你这么小就去兼职。”
纪浔眨了一下眼睛:“小吗?”他过了会说:“我在旁边看了一下,然后拆开了那台机子,把故障的电路修好了。”他换了一把螺丝刀,开始拧外面的钉子:“后来老板还给了我五十块钱。”
沈斯缪听了他的话之后久久没有做声,他抿着嘴,从茶几上拿过了烟。
纪浔把最后一个螺丝扭上:“修好了。”
沈斯缪看着那个又重新亮光的机器人,看着纪浔露出了一个赞赏的笑:“真厉害。”
纪浔把地上的工具整理好,按了一个按钮把空调开高了一点。沈斯缪讨厌出汗,所以室内的空调常年都是最低的,纪浔穿着卫衣都感觉到了冷意。
“会热的。”沈斯缪朝他说。
“你不冷吗?”纪浔说。
空气里面传来了淡淡的烟味,他扭过头去看。沈斯缪趴在沙发上,细长的手指上夹了一根女士烟,双腿朝后翘起,红色的裙子褪到了大腿处。两条细腿在空中轻微地晃动着,苍白的皮肤上有淡青色的掐痕,脚踝的细骨绷直,上面有一圈青紫,美的晃人眼球。
纪浔瞥了他一眼,扫视到他的裸露的腿,又收回了目光。
沈斯缪夹着烟的手臂垂下来,另一只手撑着脸,幽幽地说:“你过来一下。”
纪浔把那个机器人推倒了一边,起身去厨房洗了一个手,他朝沈斯缪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怎么了。”
沈斯缪直起了一点身子,手撑在沙发上,细细的吊带从肩上滑了下来,那根红色的肩带松松地挂在了手臂。他靠进了纪浔的怀里,葱白的手指夹着那根烟慢悠悠地抽着。
白烟往上飘,把他们的脸都笼罩在一层薄烟里,烟味带着特殊的香,闻久了感觉鼻腔里面都是那个味道。
沈斯缪懒懒地靠着纪浔说:“我有一点冷。”他抬了一点眼皮看纪浔,盯着他黑沉沉的瞳孔,轻声说:“你摸摸看。”他握住了纪浔的手,把他的手放在了大腿上,
他的皮肤冰凉又细腻,纪浔手上的水还没有干,覆盖在皮肤上带着冰凉的湿润感。沈斯缪的汗毛几乎立刻就立起来了,带着莫名的颤栗感。
纪浔嘴抿成了一条直线,垂下眼皮,漆黑的眼睛向下看着他。
沈斯缪看着他削瘦的下巴和浓黑的眼睛,心乱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