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亦忱把水杯放下,清清嗓子:“最后一个问题。”他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问起了其他三个人:“我对你们温柔体贴吗?”
这个问题就像纣王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问:“孤王是一代明君吗?”
搞不搞笑,温柔体贴,你怎么不说你温婉居家呢?或者你问一声你是不是这世界上最帅的人,我们也能违背良心回答一下,温柔体贴?你还当着你家小男朋友的面,你是不是脑袋里灌铅了。
江河低头看小说,宋昭忙着爬床一脚踩空拍拍小心脏,话痨老六忙着缠耳机线,想戴上另一边。
亦忱开了后置摄像头,这三个人的行为无遗地传送了过去。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亦忱问。
江河放弃了追平的小说,再滑也滑不出新的一章,宋昭终于爬上了床,老六把耳机扔一边。
“听实话吗?”
“嗯。”
“你身为文科状元,我觉得温柔体贴四个字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的,但是你今天既然恬不知耻地问出了这个问题,那我们就来细数一下近些年你的罪行。”
恬不知耻,真是好形容,老六都替自己捏了把汗。
“先说我吧,大学报道第一天你就对我爱答不理……”又来了,这个梗过不去了,亦忱面无表情的听他将完心酸往事,内心毫无波澜。
老六欲哭,但确实无泪,只能吸两下鼻子看对铺的江河巴巴道:“轮到你了,宿舍长。”
突然忘了,老六这货还是个班长来着,阿弥陀佛,二班不幸。
江河瞅着他那模样,没了想说话的兴致,于是和宋昭对视一眼:“可以了,简单一句话的事儿,在你身上我们一向不知道温柔体贴是何物,完毕,非要弄得像贫困生选举似的,谁哭的惨谁拿的钱多吗?你不拿白玉兰都对不起你的演技。”
亦忱把摄像头转回来,很温柔地对喻辞说:“听见了?我和除你之外的所有人都犯冲,也不会对你生气,明白了?”
喻辞两条腿分明已经蹬起来了,脸上还在憋笑,老六的悲情演讲和江河的冷漠吐槽都没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反倒是亦忱的一句话让他绷不住,求生的欲望瞬间爆棚,他觉得他感受到了他亲爱的爸爸的快乐,也感受到了亲爱的妈妈的快乐,这一刻他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人,哪怕眼前这个人还没有彻底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