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忱只来得及拿手机和钱包就被喻辞拖上了车,除了亦正刚那辆路虎还有另外一辆被他转圈划漆的宝马外他似乎再没有坐过这样的小车,小时候去医院、搬家坐的要么是屁股贴着脸挤得满满的公共汽车,要么就是乡亲们好心的顺风车,后来他有了爸爸,爸爸开着豪车来接他回家,他不喜欢那辆看上去似乎很舒服的小车,所以他从文具盒里拿出自制的小刀划了一圈。
张楠嫣很高兴,那天晚上奖励他一根鸡腿,长大以后他看杂志才知道他那一圈值多少钱。
往这儿搬得时候张楠嫣已经管不了他了,亦正刚亲自开车把他送来,从此一辆路虎成了状元巷的常客,他去参加竞赛不坐学校里的车,都是亦正刚来接送,如果亦正刚脱不开身会让司机来,但是大部分还是亦正刚。
亦忱不喜欢亦正刚,也不喜欢那辆车,只是比起去换不同的车,他更愿意守着一辆,如果专一的理由过于狗血,那他就是冷漠,对世界对旁人的冷漠。
车里只有三个人,驾驶位的毕柯和后面一排的他和喻辞。说起来喻辞应该是他最熟悉的人了,甚至没有之一,张楠嫣是鬼,不能论的。
他发呆的时候也会想为什么天要把喻辞送到他的身边,想到最后他发现这个问题无解,他说喻辞开学就高一了,该有判断是非对错的能力,而他又何尝不是过年就十八了,他都可以在社会上独当一面了,却还是有些东西想不透,即便他是亦忱。
“先带你们吃饭,然后送你们回家,我公司还有事,你嫂子得看孩子,所以家里这几天就你们两个,市中心比樱郊好玩的多,多玩两天,我把你们能用的到的卡都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了,朱阿姨把家打扫了一遍,冰箱也填满了,不过本来说的这段时间爸妈不在朱阿姨不用每天过去,所以她不会每天都看着你们,你们想吃什么就自己做,不想做点外卖或者出去吃,年轻人嘛,该玩儿该乐的时候不要想着学习,你哥我就是个反面教材,如果让我再回到过去我一定不那么死命学。”
亦忱耳边飘着毕柯的“玩与学论”,扭头看向窗外,如果只是他和喻辞的话还好,最起码不用应对别的陌生人,不就是换个地方嘛,也没什么。
亦忱侥幸的时候喻辞却并不是很买账,喻辞扒着驾驶位的椅子说:“啊?你不在啊,那我们钱花完了怎么办啊~”
亦忱:“……”
说起来钱,他现在还真不缺,喻栀子女士不知道是不是对她儿子的胃有什么误解,三天两头的往卡上打钱,喻栀子女士知道的那张卡和亦正刚知道的那张卡不是同一张,这段时间亦正刚打钱的那张卡就没动过,钱真的成了只增不减。
他也和喻栀子女士说过不要在打钱了,喻栀子女士偏不听,再加上毕柯……他把一笔笔的钱加起来,感叹在他这个年纪,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坐在家里收钱,实在是好生活。
他可能捡了一个招财进宝的童子回来。
“我们的钱……”亦忱刚说了个开头就被喻辞打断了,喻辞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毕柯在后视镜看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不动声色地说:“我说了,你们能用得上的卡都在茶几上,也就是说包括银行卡,放心吧,卡里永远不会余额不足,而且你们放心,那张卡绑的是喻辞现在手机上装得电话卡,你们干了什么也只有你们知道,别客气,放开了玩儿,出事儿了给我打电话,行吧。”
“行。”喻辞回答的很干脆。
亦忱忽然觉得喻辞是来毕家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