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情从后视镜向后看去,那个骑手站在路灯下,头盔掩住了眉角,深黑的口罩挡了半边脸,一点把柄也不留下。
果然是道上的人。
失算了,太低估那些证据对程义辉的重要性了,要不是自己一直扮猪吃老虎对方只请了一个人,现在包早被他们抢走了。
没从包里找见东西,他们一定会怀疑到玖慕身上,这样就前功尽弃了。
不该一个人行动的。殷情暗道。
他紧绷的心情还未放下,后视镜突然又打进来一束亮光,一辆摩托车停在了刚才那个骑手身边,骑手飞速坐上去,摩托车轰起油门卷起冷风追来。
“......操!”
殷情骂了声。
他的摩托车车技是拿过奖的,压低身子贴在车扶手,右手油门“轰轰轰!”开到底,疾风凌烈擦过皮肤,车速近六十迈就向前冲去。
后面的摩托车速度相当,在漆黑的夜幕下展开了拉锯战。
殷情一直朝着市区的方向开,已经隐隐能看到闹市区的灯火了。
江沂这座城市之所以叫江沂,是以为西南方向的内城区和外城区被一条江阻隔,进市中心需要过一座两百多米的桥。
大桥到了晚上也是灯火通明,巨大的吊杆和缆索遍布着星星点点的光,那一方天地亮如白昼。
远远已经能看到桥架上的亮光了,殷情再度轰起油门,从后视镜看去,另一辆摩托车也在加速。
后面两人显然是知道放殷情进了市区便是海阔凭鱼跃了,搞不好自己的身份也会暴露。
先前与殷情缠斗的骑手盯着前方追击了十几分钟还保持着一定距离的自己那辆摩托车,一咬牙,从腰间取了把手.枪出来,瞄准了殷情的车后轮。
“——砰!”
寂静夜空被一声枪响刺破,倏地惊起几只倦鸟,扑棱着翅膀逃向夜空。
车轮被子弹的冲击力强行改变了方向,殷情摩托车后半部分一歪,惯性带着整辆车就朝着一旁的马路牙子冲去。
“妈的!”
枪响的那一刻殷情就心底骤凉,咬牙骂了一句,双臂猛然使力,强行控制住了摩托车的方向。
“——砰!”
又是一声,殷情左边的后视镜应声破碎,玻璃碎成无数残渣洒了满地。
殷情好不容易把住的方向被巨大的冲击力再次破坏,左手虎口震得险些抓不住把手,车头方向猛然向右拐去,整辆摩托车侧翻在地!
殷情顾不得右胳膊蹭过地面隔着衣袖都被碎石玻璃渣划成的血肉模糊,抓起斜挎包就向前跑去。
可脚力毕竟跑不过车速,“西南大桥”四个字已经映入了眼帘,那个骑手却从摩托车上飞跃而下,整个人扑向殷情。
两人在地上狠狠翻滚了几圈,殷情被这接连的撞击撞得人都快要散架,银发被汗水浸成一缕一缕,唇角溢出了鲜血,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骑手从他怀里迅速抽走斜挎包就要脱身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殷情一咬舌尖把注意力凝聚了回来,长腿一勾,别住骑手的脚踝再往回一拉,那人顿时重心不稳就要向前栽去。
他也反应极快,双膝先着地,一只腿以轴心另一只腿擦地,整个人逆时针旋转半圈转了回来,直直对着殷情一拳砸在了他侧脸。
殷情唇角瞬间就破了个口子,满嘴的血腥味。
他吐了口血沫出来,双腿还卡着骑手,腰一使劲直起了身,拔了他的头盔反手也是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操.你妈的。”殷情喘着气,嗓音有些嘶哑,连语气都仿佛染上了血腥味:“老子的脸你也敢打,不他妈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