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人在国外,忘了时差,“你跟秦墨岭那个案子,你们俩是想玩死我?你非要赔偿,他不给。这样吧,我掏钱给你行不行,咱别闹了。”
“不行。”
“那你们折腾去吧,我不管了。”陆琛扯着领带松了松,忽然想起来:“俞倾搬走了没?”
尾音带笑。
细细品品,有点幸灾乐祸的味儿。
傅既沉心气不顺,没爱吱声。
陆琛关上车门,“当时我就跟你说,你这个举动有风险,俞倾非搬走不行,你不信,你觉得她非你不可。”
今晚这出戏,是他搭桥铺路,替傅既沉联系俞z择。
这两年,他跟傅既沉见面机会并不多,公司在海外成立事业部,他亲自坐镇。
要不是朵新跟乐檬的侵权案,他都大半年没跟傅既沉联系。
朵新的策划、推广都是他的公司承接,包括那个广告语创意。
他跟傅既沉和秦墨岭都熟悉,当初他为了跟来自普通家庭的前妻结婚,和家里闹翻。
总要生存下去,婚后就从商了。
公司最开始的业务都是秦家和傅家给他牵线。大概是他家老爷子怕他被饿死,暗中帮了他。
等他终于扬眉吐气,彻底脱离家里掌控,也离婚了。
陆琛收收思绪,接着说俞倾:“她现在这样,有一半是被你惯的。让她承认个身份,你看你忙前忙后花了多少功夫。换成我,我直接把她跟俞邵鸿的关系调查出来摆她面前。然后工作剥离,让她离开傅氏,该处理婚约处理婚约。也就你,还要顾及她开心,让她觉得脱个马甲都这么有趣。”
傅既沉揉揉眉心,“你现在话怎么这么多?”
“等你跟律师结一次婚,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聊了两句,收线。
傅既沉看看时间,一点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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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雪停了,天放晴。
俞倾没睡懒觉,起床化妆,昨天那套工作服勉强将就一天。抱着从俞z择那借来的羽绒服下楼。
俞z择今天还要去公司,正在玄关处换鞋,瞅瞅她身上衣服,“这么敬业?被赶出来了还要去加班?”
“我是去找工作。”俞倾拿盒牛奶,叼了一片面包片,“捎我一段路,省我挤地铁钱。”
“找工作?”
俞z择皱眉,“穿成这样,你去找工作?”
“哪样了?”俞倾拿上包,边走边嘬牛奶。
俞z择提醒她,“这是傅氏集团工作服。”
“我知道。这是我花钱买的。任何时候,我有权穿它。”
“......”
到了车上,俞z择才知道俞倾要去哪。
司机一直将汽车开到硕与律所楼下。
俞z择提前给她做心理建设,“何叔叔那个人,向来说一不二,他答应了爸,就不可能让你再进去。”
俞倾整理好衣着,一切妥帖后收起镜子。“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希望?”
“拜。”
关车门前,她又叮嘱,“你晚上早点回家,给我做饭吃,你家里也不请个阿姨,这样下去,我会营养不良。”
“你在傅既沉那是怎么解决早晚饭的,你就怎么解决。我跟傅既沉差不多,一个月能在家吃两顿饭,用不着请阿姨。”
“傅既沉家有两个厨师,中西餐各一个。”
俞z择盯着她看了几秒,“要不你还是回傅既沉那吧。”
‘砰’一声,俞倾关上车门。
穿着俞z择这么厚的羽绒服,一点不冷,她不紧不慢朝大厦里走去,给何君硕发消息。
何君硕跟俞邵鸿一样,有早起的习惯,这会儿在办公室已经忙了别人一上午的工作。
他给俞倾到了杯热水,“吃早饭没?”
俞倾点头,“吃过了。”
她捧着水杯,捂手。
杯里冒着热气,杯沿被晕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小水珠。
何君硕知道俞倾为何事来,他就没跟她绕弯子,“我要是让你到我这上班,我跟你爸这交情,也就基本差不多了。”
俞倾开玩笑,“何叔叔,您跟我爸认识五十多年了,为了这点事就闹掰的话,友情是不是太脆弱了?不是听说以前的塑料都挺结实的吗?”
何君硕被气笑了,虚空点点她,“你这孩子,你爸活到现在真不容易。”
俞倾轻轻吹着水,“何叔叔,现在已经过了风口浪尖,我这才来麻烦您。我爸最生气那会儿,我肯定不会让您为难。”
“作为律界最有威望的长辈,您真忍心看着我的专业一天天荒废?您也知道,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
她适时拿捏感情去控诉,“我本来就爹不疼娘不爱,您还真要帮着我爸这个刽子手毁了我职业呀?”
“还有啊,何叔叔,您没有契约精神,明明我是靠自己的实力应聘进来,您说毁约就毁约。”
“我当初就是冲着您的口碑和职业素养来硕与,现在还是。”
“搁我的脾气,您知道的,绝不会第二次踏进您办公室。可我今天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