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很疼,你能不能给我按按?”在许景严房间里,顾北露出那天蹭被窝时同款可怜表情。
区别在于,这次他是真疼。
在顾北伤势这方面,许景严向来不大意。只要他说疼,不论真假都一定会重视,坚决不容许有一次顾北
真疼结果被忽视的情况出现。
当下便应允了。
但当顾北走近,将手里拿着的东西一股脑塞到他手上,许景严低头看清楚时,却微微顿住。继而挑起了眉
毛:“按摩仪呢?”
顾北十分自如地往许景严床上一躺,将郁郁寡欢的脑袋埋进枕头里,感觉到枕间对方的气息后,还十分
猥琐地悄悄吸了口气,然后才回答许景严的问题,说:“不要。”
按摩仪这个东西,是过去管家先生还在职时,医生给他们推荐使用的。过去只要顾北不舒服,管家先生
便会拿着按摩仪给他按一番,配合精油,效果良好,顾北挺喜欢的。
但那是在没有海岛旅行,许景严亲自给他按摩之前的事情了。
在许景严亲自上过手之后,顾北便找到了比那按摩仪效果还要好的方式。
于是顾北在“不要”之后,实话实说地脱口而出了一句:“没有你手舒服。”
话音落地,房间内便立时寂静了一瞬。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句话似乎有些微微泛黄的顾北在枕头里悄悄哆嗦了一下,立刻就想怂怂地补充说明一
句什么,让场面看上去不要这么僵硬,可一想到他之前接连三次受挫,顿时破罐子破摔地闭嘴了。
随便许景严怎么理解吧,他想。
那头的许景严垂眸看了眼手里的小罐子,再抬头看了看床上的顾北,眼底的颜色变幻莫测了半晌,拖长
了嗓音道:“不太好吧?”
顾北一听他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喉咙发紧:“没,没什么不好的吧。”
他这话音明显底气不足,听上去心虚极了。许景严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半晌,最终,眸光下垂,坐在了
床沿边。
修长的手指将那几个罐子轻轻滑开,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低声应了句:“好。”
那声音低沉,仿佛带着一股股电流,让顾北的背后升起一片酥麻感!感。
他原本还有些提心吊胆的小心脏立时跳快了一拍。
许景严……这是同意亲手给他按了?
“之后去学校不舒服的话怎么办?”许景严一边去处理那几个精油罐,将它们该调和的调和,剩余按顺
序放好,一边随口问。
“说是有个新的。”
如今管家先生辞职,他也将去上大学,不太可能再有人在他不舒服时随时替他按摩了,医生那边了解到
了这个情况后,就给顾北推荐了一款最新上市的自主按摩仪。
据说那个自主按摩仪只需要提前设定好,便会自动在他背脊上开工,期间不需要再进行任何人为辅助,
非常好用。
“买了?”许景严听完他讲述后,问。
“没呢。”
由于这是新上市的机器,数量并不多,顾北购入的时间比别人晚了些,没能抢到第一批,第二批倒是很
快就出来了,但好巧不巧碰上最近运输系统整合,估摸着得晚点儿才能到。
许景严眉头皱起来,“所以你之后去学校,会有一段时间按摩仪不在身边?”
顾北嗯了一声:“但我查过天气预报了,说是之后都是晴天,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许景严没说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心里还吊着三次告白受挫事的顾北没心思去深想那些,只想好好享受今晚的福利。一边想,顾北一边对
着许景严晃了晃身体,蔫唧唧地说:“快嘛。”
看着手底下不安分的人,许景严的眸光懂了又懂,最后再问了一次:“确定不用按摩仪?”
加重语调的那种。
顾北斩钉截铁:“不用。”
甚至还伸手将衣尾往上卷了卷。
许景严垂眸看着那一片,眼底眸光晦涩难明,最后扯了扯唇角,淡声说:“那别后悔。”
顾北:“?”
·
许景严说:“那别后悔”的时候,顾北是没明白自己能有什么后悔的。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因为许景严这一次给他按摩的方式……和上次海岛旅行不太一样。
这种不太一样体现在非常微妙的地方,很难用语言去形容出来。以至于让顾北一度觉得,是不!是他们最
近关系变好了,所以他不自觉中戴上了有色眼镜,误会了许景严。
返
回
部
但一趟趟下来,顾北还是隐隐觉得,不是他多想了,而是许景严他就是按得和之前不一样。
以前在海岛旅行的时候,同样是按摩,但顾北能明显感觉到许景严的动作会干脆利落很多。真的只是为
按摩而按摩,不含其它任何色彩,当时顾北会红成小灯泡完全是因为自己脑子里的浪花滚得太厉害。
许景严还是在按摩,可动作却“拖沓”了不少。
他不光会按,还会在其他非按摩区的地方,不经意地蹭一下。
受过伤的地方本来就敏感,所以顾北对这种“不经意”反应非常大,耳朵甚至比上次还要红了。
这会儿房间里灯火通明的,顾北觉得许景严一定看得清清楚楚,可对方就是假装没看见似的,继续用那
种方法给顾北按。
顾北几乎都要从他的动作中脑补出,对方低沉着嗓音说:“你不是喜欢这样吗?”的样子。
室内光线明亮,但顾北靠在枕边的视线却越来越涣散,脑海中的小浪花不断翻腾,仿佛将整个房间都晕
染开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许景严这样去给他按,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小心思对方一直都是知道的?
那既然知道他的心思,知道他想要什么,也都顺着他想要的给了,为什么就是不自然而然地顺道将那张
纸给捅破呢?
当许景严的掌腹再次落在伤处,感觉到伤处被那温暖的东西包裹起来的顾北没忍住,将手伸到背后,轻
轻抓住了许景严的手。
对方手上有药用精油,应该是不想顾北沾上,在他捧过来时向回收了收,说:“脏。”
但顾北还是认死理似地抓住了他的手。
许景严于是不动了,看着顾北发红的耳尖。
室内一片寂静,最后还是顾北率先开嗓。
刚刚那一系列下来,让他的声音有些发哑,这会儿轻轻叫唤道:“严哥。”
“嗯?”许景严应他。
顾北还是没有勇气直接去问,于是他先选择了一个比较迂回的问题:!“你不讨厌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