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不要。”顾北小声辩解道：“说了好几句。”

大声小声听不清声的都有。

许景严转头看了他一会，应了句哦，然后说：“那就算我强迫的？”

顾北：“……”

他一脸在思考什么的样子，过了半晌，迟疑道：“……也不能这样说。”

许景严笑了笑，手里的动作继续。

顾北顺着往上看，才发现许景严是在替他分粥，应该是从食堂里带上来的保温盒，挺大一壶，里边有个小碗，方便喝的，他正在用那碗给顾北倒。

……好像是他很爱吃的甜粥，顾北闻到味了，悄咪咪咽了口唾沫。

他以为被子挡住脖子，对方就会看不见，可许景严的耳朵哪里是正常人的耳朵，带笑地望了他一眼后，在被子上拍了拍：“饿了就起来。”

两天了，一百公里加不亚于一百公里的运动量，顾北是真挺饿的。闻言默默从床上坐起来，就见许景严一边将碗端给他，一边饶有兴趣道：“那怎样说？”

顾北：“……”

他差点没反应过来许景严在说什么。

反应过来了也接不上来，于是继续沉默喝粥。

许景严心情好，便没有继续捉弄他，靠在床尾说：“你睡过去之后，山林和基地报告就出来了，我去开了个会，后边处理了点事。”

这是在解释顾北醒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在。

“节目组那边我替你打过招呼了，说的是在这睡觉，你们导演让你什么时候回去都行。”

顾北想起了什么：“谢磬禾和林远怎么样了？”

“林远没事，吃饱喝足睡觉去了，谢磬禾精神状态不太好，在军医处那边睡的。”

顾北一听，皱了皱眉：“很严重吗？”

其实也不是很严重，架都是接她的士兵打的，就是那场景对普通人来说……

“有点吧，需要时间，但应该不会太严重，军医会控制她的情绪的。”许景严道。

“那……”顾北想起了被塔姆人按断手臂的那个士兵，他其实不太愿意去回想那个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会让他记起一些不想记的事。

但好在，不用他说清楚，许景严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坏消息是永久损伤，好消息是不是惯用手。”许景严答。

塔姆人喜欢反向折断，这个结果已经非常幸运了。

顾北还问了巴斯为什么会出现塔姆人，但许景严没答，只说：“让杨俞去维纳那边看了，答案等他回来之后才能完全清楚。”

但就算清楚了，恐怕也不能和顾北说。

两人相处太久，顾北知道许景严怎么回答是他能问，怎么回答是他不能问。

没就着这个话题继续，但听见维纳两个字时，还是微微晃了晃神。

当年那场仗就是在维纳打的，维纳也是顾爸爸带着顾北，陪顾妈妈驻守的最后一个边疆城市。

知道他在想什么，许景严伸手摸了摸顾北的脑袋：“这次来这个基地，其实也是为了……”

“嗯？”顾北回神。

许景严没说了：“没事，以后到时间了会有人和你们说的。”

顾北啊了一声。

“吃吧。”许景严对他说。

“……哦。”顾北应。

室内安静，顾北缓慢地喝着粥，吃着许景严给他配的小菜，而许景严刚开始还盯着他看，后来脸上的倦意就越发明显。

寻宝活动前一天连夜和孙溺探山，次日搜山一整夜，然后又是数不完的会，这人得有好几十小时没合过眼了。

顾北一边看他一边吃饭，看着看着，有点忍不住了，拍拍自己身边的床铺，说：“上来睡吧。”

会睡得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