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地盯了一会。

许景严看看他,伸手将那药瓶扭开,就要按顾北说的往身上擦时,被他叫住。

“你是不是已经上过药了啊?”顾北看着他伤口上明显的药物残留,说。

药也不是上得越多就好得越快的。

“别上了吧。”顾北顿了顿,说:“我刚刚乱说的。”

许景严拿药的手停顿了两秒,看了他一会,然后说:“背部没上过。”

顾北:“嗯?”

许景严将身体侧过来了一些,让顾北看见了他的后背。

之前他说过,自己受得是贯穿伤。而如今当他背过身时,肩胛骨处和前面大蜘蛛网中心相对应的大伤疤直接暴露在了顾北眼前。

虽然没有前面那盘踞状的面积那么大那么可怕,但光想想这曾经是个被贯穿透了的血洞,顾北就已经开始觉得疼了。

而那个位置……如果要自己处理的话,确实是挺难上药的。尤其许景严现在带伤,有些部位不方便过度去拉扯。

顾北盯着那确实没有药物痕迹的伤口看了半晌,问:“那你平时怎么给它上药?”

“不上。”许景严说。

顾北:“?”

许景严解释:“我定期会去军医处的医疗舱做修复治疗,已经够了,这些药上不上无所谓的。”

这句话要是军营任何一位军医听见了,都能原地把白眼翻上天。

但顾北不懂这些。

医疗舱是完全没有向民众普及,且数量极少的绝对军用物资,所以顾北对它的疗效毫无概念。听见许景严这句话,他思考了一会,半信半疑道:“真的?但既然军医开给了你,总有点用处的吧?”

许景严啊了一声,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说:“可能有点?”

顾北:“……”

他突然想起了以前。许景严受伤后,不管多严重,都是带着一堆药回来让顾北给他看看军医怎么说的,然后让顾北研究怎么给他上药。那对待伤口漫不经心的态度好像那些流血断骨头的伤口不是在他身上一样,每次都是顾北急得把各种各样的医嘱看个十几二十遍,许景严在旁边优哉游哉地看他。

别说一些小伤,就算是受了需要长期养的重伤,许景严也是不愿意自己去记药的。这就直接导致顾北当时明明在上大学,也不得不放弃住校选择走读。

那时候的顾北心疼许景严受伤,觉得病患的要求能满足就都满足,这种事情也愿意惯着他。

现在一想……

根本就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

和当初不同,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顾北盯着许景严看了半天,说:“你找别人帮你上不可以么?”

“不可以。”许景严却想也不想地就否决,“我不喜欢别人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