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宫内,严皇后满面怒容,她坐在首位,痛心疾首。
“你怎能在这个节骨眼做这样的决定?!你不知道乐瑶马上便要临盆了吗?她现在如何能受得住这种刺激!”
萧恒一脸灰败,哑着声音:“不是我说的,我原本打算等她生下孩子再说,谁料被宫人听了墙角,消息就这样漏了出去。”
严皇后气笑了,“你那东宫像铁桶一般,何人能越过你的管束,将如此重要的消息散到乐瑶的耳边?是不是那个崔楚云?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初次见她时还一脸不屑,怎得人家追到你宫门口,你便松口了?”
萧恒脸上有些不自在,吞吞吐吐道:“儿臣与崔姑娘相谈甚欢,她不同于一般女子,才识胸襟当属世间罕见,儿臣觉得……”
顿了顿,他往后退了几步,硬着头皮,“她还不错。”
话音落,一个茶杯摔在他面前。
萧恒继续火上浇油,朗声道:“原先是儿臣浅薄了,不知这世间有如此才貌双全之人,清河崔氏女当真名不虚传。”
说这话时,眼睛若有似无地往边上瞟着。
“滚出去。”
她没有如此薄情的儿子。
乐瑶也算她半个女儿,从小养在她的身边,这感情不比对萧恒的少。
况且乐瑶现在还怀着孕,听了这消息,不知要有多伤心。
她听说乐瑶现在都不愿意见萧恒了。
严皇后摇了摇头,长叹口气。
萧恒从正阳宫走出,嘴角挂着微笑,迎面遇上了崔楚云。
福了福身子,“殿下。”
“嗯。”
萧恒的心情还不错,对着她淡淡地点了点头。越过她时好心提醒了一句,“皇后娘娘正在发火,你近几日还是别往她身边凑了。”
崔楚云了然,“谢殿下。”
转身回去。
萧恒朝着东宫的方向脚步匆匆,他心中挂念着乐瑶。
不知人醒了没有,昨夜她做了噩梦,一夜未曾睡好,哄了半天,直至天亮才得以入眠,他得赶快回去瞧瞧。
男人脸上的愉悦又消失不见,恢复了来时的颓废与失意。
……
新婚过后没几天,陆修凉每日都日落时分才回来,现下并无战事,也不知他成日都在忙什么。
月苓一个人守着这偌大的将军府,实在无聊,这府上的一切越看越不顺眼。
她托着腮,坐在屋外的阶梯上,“实在是太单调冷清了,一点人气都没有。”
流月正给阿念上药,假装没听到姑娘的话。若是原来她肯定会自作主张将这府上装饰得热热闹闹的,可她现在不敢。
月苓看着被夕阳染红的云彩,喃喃道:“中秋快到了,得装扮装扮,还要种些花草,再养个宠物,和以前一样……”
“什么和以前一样?和我们在府中时吗?”流月手指顿了顿,不小心按疼了阿念,听着她倒吸了口凉气,一脸抱歉,转过头对月苓道:“还是别了吧,姑爷会不会不高兴?”
月苓摇摇头,“无事,他不会的。”
只要她开心,就算把家拆了,也无事。他非但不会责怪她,甚至可能帮她动手。
“这事容我再想想吧。”
月苓收回了视线,目光落在了阿念红肿的手腕上,“你这伤怎么弄的,看上去好严重。”
阿念面露羞愧,“和陆九比试输了。”
她是个不服输的,陆九武功高强,能感觉到他对她只用了五成功力,可是她太不争气,这样都过不了百招,心中气闷地很,缠着他打了一天。
流月好奇道:“陆九是天天来无影去无踪的那个黑衣服的侍卫吗?”
阿念点点头。
流月哦了声,奇怪道:“是他啊……我以为他喜欢你,会让着你呢。”
阿念愣了半晌,“啊?”
她下意识去寻屋顶上的那人,脸上难得露出了痴傻的神色。
悄无声息的,原先还守在屋顶上的男人瞬间消失不见。
阿念没看到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流月。
开玩笑呢吧,杀手怎么能有感情呢?
阿念陷入了沉思,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她要跟公子说,陆九这样相当不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