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棉布,手掌狰狞的伤口赫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屋内所有人纷纷倒吸了口凉气。
血肉模糊,有的伤口血干涸后反复破裂过。
“公子好能忍。”苏大夫摇摇头,“伤很深,伤疤必定会留下的。”
沈氏红了眼眶,陆修凉却毫不在意。
伤疤又不止这一个,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伤在右手,平日里不方便些是必然的。我观公子乃是习武之人,这几日勿要沾水,莫要动武,否则伤口容易恶化。”
陆修凉淡淡应下。
苏大夫见他如此,便知此人并未将这伤放在心上,忍不住摇了摇头。
床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唤:“陆将军。”
他转过头,四目相对。
月苓眼神执拗地看着他,一脸严肃紧张。
他败下阵来,低声回应苏大夫:“我记下了。”
沈氏心中觉得好笑,这一整天的担忧终于驱散了许多,屋内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此时,柳妈妈带着一个小药童急匆匆进了门。
苏大夫皱了皱眉,“何事?”
此药童是苏大夫医馆中的学徒,今日下雨,天色又晚,她还特意叮嘱让她不要出门,不安全。
药童擦了擦额角的汗,这一路疾行让她气息不稳,缓了片刻道:“是姚府来人,让您快去看看,三公子昏过去了,姚家来人特别着急,让我赶紧来找您。”
月苓突然开口,“姚之骞怎么了?”
不是她太敏感,实在是姚之骞出事的时间太过巧合,让她不得不怀疑。
药童寻声望过去,才瞧见床上还躺着一人,愣了楞才道:“不清楚,听说突然就晕倒了。”
陆修凉脸色冷了下去,心中涌起一丝戾气。
苏大夫沉吟片刻,“那我便去看看吧,夫人派个人随我这药童去抓药,她都懂得的,不会出差错。”
沈氏理解地点点头,叫了崔妈妈跟过去,目送她们离开。
待人走后,柳妈妈近身禀报,说老爷那边已经结束,现在人在前厅。
沈氏点点头,吩咐流月和阿念照顾好姑娘,领着众人一同出去。
月苓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但也没办法开口叫他留下,心中愈发委屈了些。
情与爱的滋味当真煎熬无比。
许是背后的视线太炙热,陆修凉若有所感,转头看过去。
视线相撞时,男人的神情顿时温柔了下来。
人皆散去,月苓还盯着门口久久出神。
流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姑娘?”
没反应。
再晃晃,还是没反应。
顿时急得快要哭了,一把抓住正要出门的阿念,指了指还直勾勾看着门的月苓,“坏了,姑娘烧傻了!”
“……”
阿念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才傻了,让开点,别挡路。”
流月被凶到,可怜巴巴:“你干嘛去……”
阿念实在是无语,忍住想要动手的冲动,耐心几乎告罄:“我去让小厨房熬点粥,姑娘饿了一天,该吃些东西了。”
流月觉得阿念今天回来之后就凶凶的,还特别暴躁,她不知道阿念白日里打架没尽兴,加之又受到陆修凉的影响,内力翻滚,此刻正有精力没处发泄。
……
前厅中,傅崇坐在主位,神情严肃。
“公子可否将今日之事详细告知?”
陆修凉如实而答,并没有避讳提及碧海阁的名字。
傅崇虽人在京城,对江湖之事知之不详,但对于碧海阁的大名却是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