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黄衣婢女默不作声地将已经熬好的药盛到碗中,低眉顺眼地端着食盘离开了膳房。
流月斜着眼看着那人的背影,冷笑一声:“装模作样。”
月姨无奈地看着她,语重心长道:“你这脾气可要收一收了,被别人看到还以为你刻薄呢。”
流月气不打一处来,手下面团摔得啪啪作响,鼓着腮也不说话。
“她只是个丫鬟,很多事也不是她说了算的,你这样迁怒可不好。”
“可是月姨,你没听说过蛇鼠一窝这个词吗?”
“我的小祖宗,你可小点声,别给姑娘招祸。”月姨慌忙起身把膳房门关上,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她脑门,“你跟阿念一同跟在姑娘身边,竟是一点都没学到阿念的沉稳,我看就是姑娘太过宠你,把你都宠坏了!”
许多事夫人不清楚,她却瞧得真真的,这个白姑娘确实不是好相处的。
白姑娘那个贴身婢女身上总是带着伤,人整日里也怏怏不乐,她觉得有点可怜。
月姨压低声音,“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姑娘,你要是成天把厌恶都写在脸上,旁人只会觉得我们姑娘为人刻薄,连寄养在家中的表姑娘都容忍不得,一点没有大家风范。”
流月还撅着嘴,不情不愿地小声嘟囔:“我知道了……”
翠儿端着药碗回了房。
“姑娘,药好了,趁热喝吧。”她小心翼翼把碗放到桌子上,头低低垂着,眼睛一下一下偷瞄着白雪茹的脸色,衣袖短了一截,手腕露出,白白的皮肤上面一道道青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咳咳……”白雪茹脸色苍白,一言不发端起了药碗。
昨日晚间受了些风寒,今日一早让翠儿请来大夫开了些药,没有惊动任何人。
白雪茹眼神晦暗,她在这府中从来都不受重视,莫说她只是小小的风寒,哪怕她生命垂危,恐怕也不会有人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