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与现实交叠,只有暂分即合的拥抱是真实的。昏暗是因为车四周遮得严严实实的挡窥板,他们还在车上。
关殊一下一下缓缓地拍他的脊背。陆从嘉的脊背瘦得可怕,蝴蝶骨嶙峋将飞。似乎连长久的拥抱都无法挽留住蝴蝶,而强制的禁锢只会折断蝴蝶的翅膀。
车里没有人说话,只有陆从嘉略微晕眩的喘息声和低低的汽车轰鸣声在车内响着。
陆从嘉眨眨眼,努力总结出完整的词汇:“对不起,毁了这顿饭?”
关殊闷闷道:“没事。”回过神来,他也有些联想。他爷爷在的疗养院便是以蓝色为主基调,或许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不管如何,他抵赖不掉。
又是片刻沉默,陆从嘉现在也分不清他脑袋里隐约的晕眩是因为冲击还是单纯因为晚饭没吃,又或许只是因为雪松香气比较好闻?他斟酌着开口:“或许我们该换个地方吃饭?或者干脆麻烦阿姨烫点菜?或许不用抱着了?”
关殊没有松手,他们坐在后座,一点活动空间还是有的。他更是有一种预感,如果他现在松手,蝴蝶就会彻底飞走。
他心头一紧,甚至抱得更紧一些,几乎让两人中的空气被挤压殆尽。
陆从嘉轻叹一口气,声音清清泠泠:“你这是在做什么?”
“抱你。”
“……所以为什么?”
“喜欢你。”
“多久?”
十分冷酷的问法,但关殊恐惧于陆从嘉先前伤口崩开一般的神色变化,他祈求陆从嘉的伤口能因他的回复得到力量,加速愈合。求求了。
“六年。”
“……”
关殊已经不期待新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