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病房门关上,屋里只剩下宁修时和顾已两个人的时候,宁修时才冷哼一声看着床上的顾已说:
“别装了,人走了。”
顾已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
顾已的确受伤了,但并没有宁修时说的那么严重,的确也有脑震荡,但轻微的可以忽略不计。
此时确定病房里没有迟焰的时候,他甚至自己起身坐了起来,动作利索的很,完全没有一个病人该有的样子,宁修时一直看着他,看到他这副样子没忍住又哼了一声:
“你忍心就这么欺负你家男朋友?”
顾已看他一眼:“他还不是我男朋友。”
“够矫情的。”宁修时摇了摇头,实在是看不惯他们两个人这磨磨唧唧的相处模式,在他看来,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这两个人明显是互相喜欢,却又要相互折磨的戏码可真让人欣赏不来。
顾已没说话,宁修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盯着看了一会儿:
“你这伤是故意的吧?”
顾已看他一眼,一点也没犹豫的承认了:“是。”
昨天从顾青晖那边回来之后顾已的确是憋了一肚子火,不过是看在这几天和迟焰相处愉快,而他又生了一场病的情况下不想把气氛搞的太僵,所以没有发出来。
但没有发出来,不代表不存在,开车回去的路上接到经纪人的电话,说晚上节目组安排聚餐,顾已本不想去,他这些年在圈里虽然名利双收,但却对圈里的某些做派还是适应不良,但顾已还是去了。
去的时候当天的拍摄还没结束,顾已就站在一旁等了,没多久收工的时候顾已看到了一组照明灯摇摇欲坠的随时都能掉下来,下面还站了个节目组不知哪个工作人员带来的小朋友。
顾已跑过去的途中灯就已经掉了,但好在距离够近,他也完全有时间将孩子拉出来,但顾已却迟疑了一下,因为这一瞬的迟疑,让明明有机会可以将孩子拉出来两个人都毫发无伤的机会变成了只能将孩子护在身下。
最后孩子毫发无伤,他却被砸了头。
但现在清醒的当下顾已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宁修时问他:“砸中的部位是你的头,一不小心能死的。”
“不能。”顾已说:“我看准角度了。”
宁修时:“……你想让迟焰心疼?”
“是。”顾已点点头:“他不想跟在我身边,他想一直躲着,我想一定是黎君跟他说了什么,但我让他回来不是让他在家里等我回去的,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想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他,这样我才放心。”
顾已对迟焰浓烈的感情宁修时感受不到,也不想有机会去体验一把,太折磨人了,他只是特别好奇一件事。
“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顾已看着他没说话,示意他说。
“迟焰离开你的原因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人回来了,还喜欢着你,才应该是你最在乎的吧?虽然你们之间有什么混蛋的一年之约,但我知道你不可能再让他走,一年的时间只是你让他回来的一个诱饵,让他好上钩,毕竟如果你直接说这辈子都不放过他,说不定人早就又跑了。”
顾已没说话,等同默认。
“迟焰坚持不说的,一定有他的理由,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难道他说了,你还能因为其中的原因不和他在一起了?你给我的感觉,是无论当初什么原因离开,你都会和他重新开始,你不想离开他,既然这样,何必去逼他呢?”
“我当然要知道。”顾已看着宁修时:“他离开我十年,不是十个月,也不是十天,我当然想知道有什么天大的理由能让他把我都抛下,如果我什么都不计较了,那我等他的这十年算什么?被他抛下十年的我,又算什么?”
“你……”
“再说了。”顾已打断宁修时的话:“你以为就算我不计较了,他就能心无芥蒂的跟我好好生活了吗?不可能的,十年前离开的理由,十年间的空白,不止对我来说是一根刺,对他来说也是,如果不□□,我们只能一直刺着对方。”
宁修时原本是要再说什么劝说的,可是听完顾已的这些话,他却说不太出来了,他觉得自己被说服了,如果换位思考,他自己是被抛下的那一个,宁修时也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什么都不在乎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宁修时的确不该再说什么,于是微微叹息一声:“我也知道他是你的一根刺,可我也怕,怕真相摊开来说的时候,你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