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陆嘉延竟然没锁门。
盛明稚一敲,门就自动开了。
房间里黑漆漆一片,连个小夜灯都没开。
盛明稚愣了下,大概没想到陆嘉延睡得这么早。
轻微的夜盲让他在黑暗中摸索地格外艰难。
他轻声开口:“嘉延哥。你睡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呼吸声。
盛明稚若是这个时候听觉稍微灵敏一些,就可以听出房间里的呼吸声有多么不正常。
那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熟睡之后发出来的浅浅呼吸。
更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一般,挟裹着浓倦的情欲,绵长又沉重。
盛明稚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勉强走到床边。
他半蹲在地上,把蜂蜜水放在床头柜,迟疑了下:“陆嘉延,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给你兑了蜂蜜水,放床头柜了。”
说完,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太殷勤了。
于是盛明稚连忙补充一句:“你爱喝不喝。我走了。”
说走了,但盛明稚的脚步就跟定在地上一样。
自己都纡尊降贵给他端水,递了个台阶下了,狗男人怎么还不理他?!
盛明稚想起刚才那个梦境,生着闷气。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陆嘉延必须搭理他一下。
盛明稚伸手去推他,结果还没碰到,手腕就猛地被陆嘉延抓住。
男人从床上坐起,吓了盛明稚一跳,直接让他歪倒在床边。
盛明稚骤然发觉,陆嘉延的手心烫的可怕。
黑暗中沉默了几秒,他回过神:“你怎么这么烫。发烧了吗?”
盛明稚想到了陆嘉延犯胃病的那个晚上。
他迟疑一瞬:“你是不是胃不舒服?”
那晚上,他也有点低烧。
盛明稚下意识去摸陆嘉延的额头。
却没想到手臂再一次被对方禁锢住,双手都被他摁住,盛明稚条件反射的覆身向前,差点儿撞进陆嘉延的怀里。
这一次的距离更加近,近的已经超过了盛明稚心中的安全距离。
即便是再迟钝,盛明稚都感觉出来对方的状态不对。
他愣了好几秒,轻声道:“你怎么了?”
沉默好像要在黑暗中化开。
就在盛明稚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声之后,陆嘉延开口了。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哑。
“我没事。只是喝多了。”
喝多?
骗鬼呢?你就喝了那一杯,能喝成这个样子?
盛明稚刚想吐槽,却不知道想到什么。
大脑就在这一瞬间,被一道炸雷狠狠劈中。
他在娱乐圈混了三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所以不至于迟钝的太过分。
陆嘉延今晚上就喝了一杯酒,看他现在的反应,似乎与醉酒也完全不一样。娱乐圈龌龊的事情见了不少,类似的也不是没听过。但盛明稚从来没想到,被下药的事情能发生在陆嘉延的身上。
刹那间,盛明稚大脑一片空白。
陆嘉延今晚种种怪异的反应都有了解释——他替他喝的那杯酒有问题。
陆嘉延似乎从盛明稚的反应中猜出来了。
男人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很晚了,快去睡吧。”
盛明稚就好像被抽空了灵魂一般。
只剩下身体还麻木的听着陆嘉延的指挥,慌慌张张地从床边站起来,甚至一不小心碰倒了床头柜的水杯,打翻了一地湿哒哒的糖水。
空气顿时粘稠起来,泛着腻过头甜味。
盛明稚神情空白的转过身,却在迈开腿的第一步发现,陆嘉延压根就没松开他的手。
惯性让他猝不及防地跌在了床上,手腕处感受到了更加收紧的力量,几乎要把他给捏痛了。
那位冠冕堂皇说着让他去睡的某男狐狸精,骨头懒散地靠在床头,视线却牢牢地锁在他身上。
半晌,盛明稚看到陆嘉延那双桃花眼中隐晦的情欲,语气轻叹:“小没良心。这杯酒我是替谁喝的。”
盛明稚感觉自己僵硬的浑身都无法动弹了。
什么都听不见。
黑暗中,陆嘉延的声音说不出的蛊惑,很轻也很软,像是撒娇一样:“真打算回房睡啊。”
他顿了一下,尾音似是带了些轻佻,若无其事地暗示:“在这儿睡,也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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