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沙哑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透出来，让已经收住的泪水又哗哗的往脸上流。

华语无声哽咽了几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正常，“老公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语宝呢？”

楚瑶南在那头轻点着烟管上的烟灰，静静问道。

“语宝睡着了，可没有……”，华语死死揪住被面，委屈地撒着娇，“老公在身边，语宝睡得不踏实”。

继而又想了什么，赶紧对楚瑶南补充，“睡不着？是不是失眠？老公你快喝我给你倒的水，喝了就好好闭眼睡觉”。

楚瑶南轻呵了两声，直接揭露华语未说完的话中话。

“语宝，普通的安眠药早就对我没有用了。”

心下一惊，华语结结巴巴问道，“你…知道……”

“嗯，老公什么都知道。”

楚瑶南仰着头看天上闪闪发光的星星，神色幽深的心绪不宁。

他再想

是否他的语宝也在做最后的挣扎，而挣扎的结果又如他想要的那样嘛。

听着楚瑶南这句意味深长的回话，华语心里突突突的狂跳，他总觉得瑶猜到了他的打算。

华语死死攥紧手机，有些慌乱，“瑶，现在都好晚了，你快休息吧，睡不着也要把眼睛闭上。”

“我…语宝也要睡了，挂了啊。”

楚瑶南一直没出声，但就在华语准备挂断电话的前一秒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他说，“语宝，明天中午老公想吃你做的七彩汤，能吃到吗？”

华语没说话，两端静寂的只能听见彼此呼吸声的交缠。

半晌，华语才清着嗓音，细细说道，“明天王姨会给老公做好多好多好吃的，你不吃，王姨会失落的”。

“……嗯。”

“睡了，老公晚安。”

没等楚瑶南再说什么，华语擅自把电话挂断，他眨了眨眼睛，看着手机屏保上的订婚照，有些恍惚。

如果这是一场恶梦，该多好啊。

凌晨五点，瘫躺在床上的华语把闹钟关掉，然后起身换衣，收拾东西。

从衣柜里拿出两三件换洗衣服和一套粉红一套粉蓝的宝宝衣塞进常背的书包里，剩下的全部折好放进之前带来的行李箱中。

这行李箱他带不走，但楚瑶南会把它处理掉的。

其他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如牙刷毛巾之类的，华语全部扔进垃圾袋里装好，让家里的佣人拿去扔掉。

最后，华语将他和楚瑶南的情侣手机给换下，换上之前用的那个，随后把自己用过的手机、电脑全部格式化，放在自己这边的床头柜上。

楚瑶南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华语只带走了一样——学生卡。

这张学生卡，是楚瑶南专门给自己定制的华语所在学校的学生卡。

天边露出鱼肚白之际，华语拿起书包，最后一次检查自己在这间主卧里还有哪些东西被遗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