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宇斟酌着字句,慢慢地说:“刚才我看见他,他穿的还是那天在你的遗产宣布会上穿的西装,就是那一天,他离开了。”

楚凌的眼睛赫然变大,锐利的目光直盯向对面的他:“你在暗示什么?”

“我在陈述事实。”雷天宇不掺杂丝毫个人情绪地说。

“可是……并不是我的错,我当时也在生死边缘,流落在荒岛上,好几次我都认为我自己死定了,我千方百计地托一个会说英语的传教士给江洛寄了一封信,可是却石沉大海,后来也再也没有机会,直到我自己想办法回来,回来才知道这一切,安华那臭小子竟然把所有江洛的信都以查无此人给退回去了!”

“我听说了,”雷天宇不动声色地说,“荒岛漂流,简直象是冒险片,可是,那一天在府上上演的,却是一部豪门恩怨,所有的人都在攻击江洛,把他骂得不堪之极,就我个人的意见,江洛是被伤得很深,深到他无法去原谅你。”

楚凌坐直了身体:“你在指责我吗?”

“我没有。”

“伤害他的是安华!是他把他们赶走的,并不是我。”楚凌感觉是不是自己的脑子有问题,为什么连雷天宇都觉得是自己错了呢?

“不是这样的,”雷天宇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安华就自己的本分来说,并没有做错,就是他不说,江洛也会带着安晴离开的,你知道吗?那一天,等于宣布了江洛彻底的失败,他在你的生活中没有任何位置,没有任何留下的可能了。”

楚凌好象抓住了什么,但还是失败了,他用手指机械地敲着桌子:“能说得再明白一点吗?”

雷天宇也豁出去了,反正这闲事已经管了,就管到底吧:“我也参加过不少次遗嘱宣读仪式或者是遗产划分仪式了,一般来说,没有人会去怨恨得到遗产的人,大多数的怨恨都是朝向死者的……是死者不能保证他们的利益,而不是得到遗产的别人,我亲眼看见有的儿子破口大骂他死去的父亲,就只是为了几十万而已。”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楚凌一跃而起,“可是我并没有遗嘱!我没有立任何遗嘱和遗产继承人!”

“这就是问题所在。”雷天宇耐心地说,“所以,安华就成了你法定唯一的继承人。”

他的话好熟,江洛也曾经说过:“安华不是你重要的,唯一的继承人吗?”

“如果江洛是女人,那么,他起码还可以和你算得上是事实婚姻,而得到他的一份,可是他是男人,在法律上是绝对的不被承认,现在你明白了吗?如果你不能保证他的利益,那么,谁来保证?安华吗?就算他肯,江洛的脾气你还不清楚,他会留下来吗?”

“我从来没想过立什么遗嘱,我还不是那么老吧?”楚凌焦躁地说,“我根本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