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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之中,雷天宇感到有人粗暴地撬开他的嘴,灌下了什么液体,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自己本能地咽了下去,顿时一条火龙从喉咙直冲肠胃,在里面打了个滚,引起了热辣辣的一股洪流向全身涌去!
拜这股热力所赐,被冻得毫无知觉的四肢躯体开始有了一丝丝的感觉,冷,好冷……僵硬麻木的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一样,但是一旦有了感觉,痛苦却加倍地回来了,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量,才能勉强地保持清醒,不再晕过去。
对了!晓晓!晓晓呢?!他不是在自己眼前跳下去的吗?他怎么样了?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晓晓呢!?
“晓晓……”他拼命地张嘴要喊出来,可是溢出嘴唇的只是一声微弱的呻吟,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晓晓!”他急了,用尽全力睁开眼睛,被头顶上一盏明亮的白炽灯照得几乎失去了意识,他急忙闭上了眼睛,歇了一会儿,攒了些力气,扭过头,再度睁开了眼睛,这次才算看清楚了身处的环境。
是在船舱里,浓重的海腥气笼罩着整个房间,从两边的窗户可以看见依然黑暗的天空,船身随着波浪轻微晃动着,显然没有开动,自己被裹在粗糙的毛毯里放置在一角,离正中桌子旁不远的地方是一张简陋的沙发,上面同样被毛毯裹起来,只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的人正是晓晓!
“晓晓!晓晓!”他发狂地叫了起来,挣扎着就要爬过去,坐在沙发上的一个男人闻声回过头来,不耐烦地说:“嚎什么嚎?他还没死呢!”
说着,他半托起徐枫晓的头,把手里的杯子凑到他嘴边,动作和声音恰好相反,相当温柔细心,喂了几口之后,再把他小心地放了下来,熟练地开始隔着毛毯按摩他的全身加速血液循环,一边揶揄地说:“我真是好佩服你们啊,好有胆量啊,好有勇气啊……在码头上也敢往下跳,他跳下来是寻死,你跳下来干什么?救他?别叫我笑掉大牙了,今天的海水可是零下2度,就凭你这在温水游泳池里练出来的两下子,还救他哩,给我添麻烦倒是真的,本来只要救一个,现在要救两个!就算你能救了他又怎么样?这里水面离码头有二十米高,直上直下,你怎么把他给弄上去?连这点脑筋都没有,还当律师呢。要不是我的船正好经过,你们就算是徇情了!”
听到最后几句,雷天宇惊疑不定地抬起了头,看着他,身材相当高大的男子,这么冷的天,只穿了一件黑色T恤,被强劲有力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露出的手臂是常年风吹日晒才有的古铜色,湿漉漉浓黑的头发下是深刻如雕出来一般的五官,野性但俊美,浑身充满了狂野不羁的男性魅力。
他是谁?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救了自己和晓晓?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喂,这么看着我干嘛?你不是害得徐枫晓坐牢的检察官后来又当了律师的那个?”他近乎嘲笑地问,看着在他的搓揉下徐枫晓渐渐有了知觉,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难看了,顺手拿过刚才的杯子送到嘴边,命令道:“喝!”
徐枫晓还在半昏迷之中,顺从地张开嘴,艰难地咽了下去,雷天宇担心地看着他,忍不住说:“这酒太烈……晓晓受不了的,少给他喝一点!”
黑衣男子对他的话嗤之以鼻:“烈酒驱寒气!什么受不了受得了,不除根以后变天浑身骨头都会疼得叫他死过去的!男子汉怎么婆婆妈妈的,真不知道徐枫晓看上你那一点。”
说话之间,徐枫晓忽然剧烈地呛咳起来,整个身子都颤抖个不停,雷天宇一阵心惊,裹着毛毯连滚带爬地过去,急切地叫着他:“晓晓!醒醒啊!晓晓,是我,没事了,晓晓……你听得见吗?回答我啊,晓晓!”
徐枫晓呼吸微弱地躺在那里,睫毛稍稍颤动了两下,慢慢的,微微睁开眼睛,茫然地打量着他们,过了足有一分钟,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又把眼睛闭上。
“别装失忆了啊,告诉你,小四眼,我还没骂你呢,我当年教你游泳的时候可没教你用绳子把两条腿绑起来吧?还打着石膏……你是唯恐自己不死啊?可是碰见了我又不能不管你。真是的,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要死要活的?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