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我爸手术前还能撑多久?还有,动手术的话,前后开销大概多少?”
问清楚一切,时天离开了医院,站在医院前的路上,时天突然觉得头一阵一阵的疼,无助,急躁,紧张,害怕,甚至是。绝望,一波波的杂乱感涌上大脑,脑子像要炸开一样。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古辰焕被自己羞辱成那样还放过自己,甚至说出“两清了”那种话,让自己活着,是因为他想看自己此刻茫然失措的模样,两清,是他在提醒自己,即便他不再来害自己,自己也跟条狗一样无能。
时天拿出手机,呆呆的看着通讯录上的人名,其实也没几个,就占据一个屏幕,连滑动都不需要,犹豫再三,时天打通了朋友关岭的电话。
“住我这?靠!原来你之前拜托我卖房子不是因为新买了一幢,敢情现在你是无家可归了啊。”关岭说话向来这样直率。
“如果麻烦的话,就算了吧。”时天淡淡道。
“当然不麻烦!我还巴不得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呢。”关岭笑道,“正好跟我合租的那哥们老家有事回去了,估计得半月之后才能回来,我这边现在冷清的很,正好你来给我凑凑热闹。”
“那我现在赶过去,今天周日,你应该在家吧。”
“刚在外面吃完饭回来,快来吧,我在小区门口等着你。”
“好,我半小时后应该能到。”
挂了电话,时天找到一家手机专卖店,将手机卖掉了。
四五千的手机,时天只卖到了两千多。
时天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感谢那个原二,要不是他当初赔给自己这么昂贵的一部手机,此刻自己还真会穷的一分钱都拿不出。
买了部便宜的小手机,时天又往父亲账户里面存了一千多,然后打电话告诉管家,最后搭上一辆公交,朝关岭所住的地方赶去。如果生活逼着你前进,还不如自己加快脚步,将那份被逼迫的感觉甩在身后。
如果自己注定逃不了一死,那又何必去害怕,如果怕死可以不用死,那自己一定会在绝望中颤抖着,可是,这世界上,似乎也没什么比害怕本身更令人害怕的了。
一个人最大的破产是绝望,最大的资产是希望,最强的斗争方式,是在绝望中寻找希望。
时天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走,四年前也曾这么迷茫过,那是在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从少爷沦为一无所有的平民,父亲又突然病倒,自己好像在一夜间看清了自身的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