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艾星起身去了一趟盥洗室,正在水池边清洗手上的油渍时,柏文推门而入,径直走到他身边。
“他就是相片上的那个人吗?”
柏文冷冰冰地问,一手支着大理石台面,一手拿起一张擦手巾递给艾星。
艾星接下纸巾,抹着手,平静地说,“已经问过名字,就别“那个人那个人”的叫。”
“你还这么袒护他!?”柏文说话的音量拔高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瞪圆,“他就是那个人对不对?你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痛,还带他出来吃饭?”
艾星看他的眼神冷了些,“Bowen,我和谁来往带谁吃饭,不必你操心,你也不要捞过界。”
盥洗室里只有他们两人,柏文有些肆无忌惮,伸手拉住艾星,烦躁不安地问,“William,你是怎么回事?被他伤得那么深了,怎么突然又接纳他?你不是说他走了很久吗,现在是不是他回来求你复合!?”
艾星眼底有了薄怒,态度还算克制,“今晚这些话我就当没听见了,下次别再这么胡来。”
说完,拔开柏文的手,开始往外走。
柏文气急败坏地站在后面,对着艾星的背影叫道,“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难道你都忘了?他无非就是长得好看一点,我也不难看......”
话还没说完,盥洗室的门已经在他眼前关上了。
从餐厅返回会所的路上,宁河比往常沉默了许多。
艾星开着车,他坐在副驾,不时地去看艾星,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艾星有点受不了。终于在宁河不知第几次看过来时,艾星不舍得再折磨他,决定给他一个心安。
跑车在会所侧门停下,艾星主动过去给宁河松开安全带。
宁河在他靠近的一瞬,将他拉住,迟疑地说,“......我知道我没立场多问。”
艾星看着他,轻喟,“别多想宁河,他只是一个朋友,我们之间没什么。”
宁河一怔,似乎在措辞,“分开这么久,就算你有其他感情也很正常......”
艾星摇了摇头,简短地说,“但是我没有。”
说完,神情忽然转冷了,手下松掉宁河的安全带接口,就要抽身下车,却被宁河一把抓住。
“为什么...?”宁河的样子,似乎有些不能相信。
就这么一瞬,艾星觉得柏文在洗手间里说的那些话或许是对的——这个世上可以一再伤到自己的人,真的只有眼前这一位了。
他一只手撑在宁河座椅的头枕上,慢慢地靠过去,“你说呢?为什么。”
宁河怎么敢说。他是捅刀的那一个、背弃的那一个、一走了之的那一个,就算艾星给他胆子,他也不敢说。
艾星距离他很近,近到能够清晰感受出宁河屏住了呼吸、紧绷着肩颈。他的另一只手抬起来,顺着那条修长的脖颈一路往上,摸到了宁河右耳戴着的两枚铂金耳环。
“这是你去日本以后打的耳洞?”
问题突如其来,宁河的瞳孔缩了缩。
艾星又道,“怎么想着戴耳环的?”
耳垂是宁河最敏感的地方之一,这时被艾星干燥温暖的指腹搓/揉了几下,耳廓的红晕迅速蔓延至面颊。他不想说真话,却也不能撒谎。
艾星很有耐心地等着他,大有一种不说不让走的架势。最后宁河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坦白,“我...把婚戒改了,就一直戴着。”
其实艾星在他房里过夜的第一晚就看出来了。当年这两枚戒指是他请洛杉矶本地的知名珠宝师设计而成,戒指内侧的水纹和镶嵌的钻石都被耳环保留了下来。
他问宁河,“我这六年一直空窗,那你呢?”
宁河没想到他这样直接,抬眸看着艾星,过了一会儿,说,“没有。”
“没有什么?”艾星眼神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