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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鹏程哑口无言。

程冬至还有事儿便先走了,蔡鹏程好久才回过神来,哭笑不得:这都叫啥事儿啊!

冬天的小尾巴才刚刚过去,角上的树才吐出些新芽芽,一场春雨过后,地上的野草野花啥的就已经长疯了。原本秃溜溜的望天角像是被人从半空中倾盆泼下一桶绿色颜料,不甚均匀,这里深一点那里浅一点的,可全都是浓郁的大片的绿意,荒芜的土地顿时充满了生机勃勃的野性与活力。点缀其中的还有些各色的花,像是织锦缎上的挑绣,美得很。

大家住的木屋位于全角地势最高的一块地上,拢共算起来差不多有六七十来亩地,又大又平坦。程冬至觉得这一大块地很适合用来种东西,离屋子和水源近好打理,所以就特地留了出来没让他们撒野草种子。

然而野草的生命力是相当顽强的,高地的边缘全线失守,绿浪先是试探着匍匐前进,发现没人管它们后,立即潮水般涌了过来,待程冬至他们发觉时已经成了蔓延之势,再加把劲就能冲到木屋这边来了。

“老天爷,这些草真能长啊!这还是我们刚来时的海疙瘩吗?”宋二马惊呆了。

从年后开始他们就基本没咋离开过院子里,都在忙着做编笼和木窝棚,还是这几天程冬至提议该把地整一整,准备下秧苗了,才想着过来看看。不看还不打紧,一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程冬至也有些意外:“真挺能长的!到时候咱们给边上挖个深点儿的沟,别叫它们的根连过来了。”

“成!那这些咋办?”

“先不用管,咱们把今年要种的两亩地边上守好就得了,这些有空就过来割一割,正好喂猪!其他地方长了的,就当是肥地。”

“行!”

割草的事情交给了蔡鹏程的两个弟弟,俩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摊派上了这个活儿后高兴得飞起,天天背着大背篓去地里割草。这个时候能吃的果子还没结出来,可酸甜根儿可以吃了呀!拔一根出来在衣服上擦擦就送进嘴里,酸得浑身一打颤,后劲儿又甜得直眯眼!

其他人则分成了三波:一波负责把秋冬做的那些笼子窝棚按照程冬至说的法子零散地放进野草堆里,另一波整地——把靠木屋那一带最近的两亩地给收拾出来,该除草的除草,该松土地松土。为了这个,程冬至还弄回了一头耕牛和一些半机械化的农具。就这样,嗷嗷等着吃草的嘴又多了一张,但也不费事儿。反正都是喂,喂多少不是喂呢?

除了这个,程冬至还带回来了满满一大车绿苗苗,看着十分可爱,就是不知道是啥玩意儿。

宋二马算是除了阿则以外最有种地经验的人了,他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后,点点头:“我也看不出来是啥!”

大家呿了他一声,笑嘻嘻地问阿则这是什么。

阿则看了看:“好像是红薯苗,我也不太确定。”

程冬至十分惊讶:“黑牛庄那边也种红薯吗?”

“不种,我在书上看到过红薯苗的彩色照片,觉得有些像。”

“你啥时候看这种书的?”程冬至更惊讶了。

“忘记了,很久以前无意间翻到的。”

程冬至下意识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可又咂摸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便只好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