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火归恼火,他却也能理解阿则这么做的原因。
可正是因为明白背后的原因,他更加恼火了,主要是恼火自个儿。
在外面闹得再热腾腾的有啥意思?最好的朋友回来了都不能和自己打招呼,这叫什么道理!
大家敞开了肚皮吃喝,盆里碟子里还是没尽,剩着老些。大美和二丽拿一些芦苇编的簸箕分类把干净没动过的剩菜装了,到时候热热当做第二顿。动过的也不丢,再温一些酒来慢慢地下酒吃,现在是肠子里少油的时候,总能吃干净的。
晚上,大家一边听收音机一边打牌搓麻将,玩来钱的,一个个打得红光满面脖子也粗了。叶淮海弄了许多鞭炮小烟花啥的,程冬至和他在院子里头放。阿则没出来,而是留在屋里看他们打牌。
程冬至好多年没玩这些小玩意儿了,十分感兴趣,和叶淮海赛着比看谁把“花猴儿”丢得更高,更好看。
看着她这兴致勃勃的样子,叶淮海忽然想通了一件事,他觉得自己明白为什么阿则会选择来她这里了。
有时候,再多的言语也比不上一个人给别人的感觉。小丁点就是这样一个人——她诚恳,踏实,做的永远要比说得地道。只消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朝人这么一瞅,就能知道她丁是丁卯是卯,不是那种只会花言巧语推卸责任的花架子。
“阿则他……”叶淮海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在这边过得好吗?”
“挺好的,白天做事晚上学习,日子过得很充实。这不有我吗,你就放心。”
“谢谢你。”叶淮海很认真地说。
“有啥好谢的,我吃了你俩多少东西了。”
大概是冬夜里的夜空太美,叶淮海心里难得涌现出一点很细腻的情绪。他忽然很想要问程冬至一个问题。
“小丁点,你啥时候离开这里?”
“你问这干啥?”
“等你离开这儿后,我有个朋友人挺不错的,想介绍给你。”
“你咋回事儿啊,媒婆上身啊你,天天尽想这些事儿。”程冬至有点无语。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想你嫁给乱七八糟的人把自个儿毁了。我那朋友人不错,家里条件还行,本人也还过得去,关键是能对你好,你说成不成?”
“我都没见过,哪里知道成不成啊。再说这不还有好长时候吗,你说这么早干嘛,谁知道到时候是个啥情况。”
“我就和你先说着,反正你答应我,不许在这些人中找对象,听见没有?忍也要给我忍到回省城再说。”叶淮海有点焦躁。
“行。”程冬至随口答应了。
她知道叶淮海瞧不上蔡鹏程他们这伙人,生怕她以后“同流合污”,才会拿话吊着她。什么朋友大概是子虚乌有的,估计就是怕她兔子吃窝边草了。
不过也难免,毕竟他那种出身是容易傲一点儿,至少没看她也是这个态度已经很难得了。
放完了鞭炮后,程冬至正准备喊叶淮海也回屋子,忽然阿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