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啥好笑的?我搁这儿和你说正事呢!我觉得,你又聪明又能干,咋地也不能嫁混混,得嫁个堂堂正正体面的人。你想过找啥样儿的对象没?”
“没想过,这事儿都看缘分,现在定啥标准都是虚的,到时候遇到了就是那个人了,啥标准都不管用。”
“那你这意思,现在还没遇着喜欢的人?”
“还没啊,我才多大啊,咋好意思想这些。”程冬至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有点厚脸皮,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
她这个笑落在叶淮海眼里,让他楞了一愣,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好半天,他才笑了一下:“你这是没开窍啊!”
程冬至问他:“那淮海哥你呢?”
“我什么?”
“你开窍了吗?”
“我也没。”
“那你说我干啥?你比我还大呢,先愁你自个儿的事!我还早呢。”
叶淮海笑了笑,只是这笑容显然有些不由衷。
吃着吃着,程冬至试探着问了一下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我听人说,现在去那些大荒地下乡,可以不用迁户口,以后随时能回城来,找工作啥的也都有好指标?真有这么好的事儿吗?”
“有。不过你为啥不想想,为什么这么好的事儿,没几个人肯去呢?”
“为啥?”
“去那种地方都有时间规定,必须得待满了多少多少年才能回来,而且还有个成效考察,不是说去那边吃糠咽菜个几年就完事儿了的。”
“啥考察,有没有具体的标准?”
“五年之后缴的粮税啥的必须在原来的基础上翻番,虽然那些地方原来的标准都挺低,可想要翻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底子太差了,穷山恶水的地方,咋弄也变不成千水坝。你问这个干啥?”叶淮海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
“淮海哥,我想去那边试试。”
“胡闹!那是能随便去试试的地方吗?你知不知道那种地方,进去就要脱好几层皮,能好好儿回来的没几个?”叶淮海生气了。
“为啥?那些地方不就是穷了点苦了点吗,咋说得和打仗似的危险。”
“去那种地方和去打仗没啥差!你趁早给我歇了这心思,要是让我知道你偷偷地跑去那种地方下乡,再远的地儿我都给你拎小鸡似的拎回来。以前我可能拿你没啥办法,现在省城那边下乡的事儿我能想着法子查到你在哪,你偷跑不了!”
叶淮海一直对自己没能找到阿则这件事十分耿耿于怀,所以听到程冬至的话后,反应特别大。
这一个二个的都是啥毛病,怎么尽喜欢折腾自己呢?有啥事不能好好解决的,非要往那些地方钻?
“淮海哥,你能和我说具体一点儿吗?到底是哪里危险?”程冬至看着叶淮海眼中的怒火,并没有退缩,反而是很冷静的和他分析:“那些毒虫蛇蝎多的地方我不去,有沼泽陷阱的地方我也不去,早上起来飘毒雾的地方更不可能会去了,其他的应该就剩穷和荒了?”
“你知不知道荒是啥意思?没有现成的田,没有井和水渠,连走的路都没有!什么都得从头开始,你以为从头开始很容易吗?去年的时候,我伯他老战友家的闺女,也是跑到那边去开荒,结果在开冻土的时候滑冰沟里去捞不出来,活生生冻死了!像她这样儿的不知道多少,你以为是去玩儿呢?”
程冬至吃了一惊:“啥冰沟?这咋还能死人呢?”
“又深又窄的冰沟,滑进去容易捞出来难,况且两边儿都不能站人,咋捞?等借来钩子杆子啥的时候,人早就硬了。可怜她爸妈,平时最疼的就是她,知道这事儿后哭瞎了眼睛,头发也白了一片。你想想你爸妈,你忍心让他们天天担惊受怕的吗?”
程冬至没说话,心里默默记上了一笔:尽量不去那种地形复杂的地方,这种冰沟和沼泽的危险度是差不多的,一定要避开。
叶淮海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她没听进去,强忍着怒意,平了平自己的声调:“你和我说说,你去那到底图啥?你又不是像我们这种,去了还能回来给自己攒点名声啥的!你想找工作,我能给你想想办法,干嘛绕这么大个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