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程冬至还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大的好处,即便没有给他们供货,他也会一辈子记着这份恩情,尽可能地回报。荒年的时候,一口吃的就是一股儿命,她给他带来这么多钱和吃的,他的弟弟妹妹们也因此吃饱了肚子,脸上添了肉,再也不饿得蔫蔫儿的了,叫他心里欢喜得几乎要落泪。这么看的话,他的弟弟妹妹可不是也被她救回来了么?说是五条命一点也不为过!
况且,要是再加上兄弟们那边,那就不知道有多少条命了!
蔡鹏程是一个圆滑又世故的人,可这不代表他没有良心,不懂得感激。程冬至给他供货,他把她捧到天上;她不给他供货,他也绝对不会恩将仇报反咬一口!出来混不能全靠狠辣,也得讲义气和人品。一时的利益只能吸引到酒肉朋友,再“亲密”的兄弟一出事那就是各奔东西的结局;唯有立起了“字号”,才能真正地长久凝聚起一个团体。
叶淮海没有料到还有这么个故事,一下子愣了,空气顿时有点尴尬。
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么就是他有点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就有些……
叶淮海坐直了身子,稍微改换了一下表情,语气也放缓和了些许:“就算这样,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也不好总是把她这个小姑娘给带在身边?关键是,就她这么一个女的,要是还有别的女孩儿还好说点。”
蔡鹏程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和叶淮海解释:“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她……她脾气倔,性子也野,平常和咱们相处的时候也没太区别对待……不是,我的意思是,她是我恩人,恩人要跟着,我总不能拒绝……”
语无伦次的,前后矛盾得蔡鹏程自己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叶淮海却是舒展了眉头,笑了出来:“这个我知道!她从小就是这个性子,外头看着柔柔弱弱的,心里头可有主意了!犯起倔来十头牛都拉不回,当然了,要不是这个性子,也对不上我的性子!好兄弟,是我错怪你了,我还以为是你威逼利诱她跟着你,看来,你才是被威逼利诱的那个人啊!”
叶淮海爽朗地大笑了起来,蔡鹏程也尴尬地干笑了几声。
得知蔡鹏程不是哪个意思后,笼罩在叶淮海心里头的阴霾散去了不少。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赞成程冬至跟着他们混:“你帮我劝劝她,你们干的那都是冒风险的事儿,她也不小了,找个体体面面的工作才是正经,老这么乱跑有啥好的?只要她肯安定下来,工作的事儿包我身上了,准给她找个合心合意的!”
蔡鹏程心想,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有本事你自己劝去,你要是能劝得动她,我算你厉害。
当然,他嘴上肯定是答应得很好:“我尽我的力,至于她听不听,那就是她的事了。”
蔡鹏程的形象在叶淮海眼中顺眼了不少,他友善地和对方聊了一会儿天后,拍拍他的肩膀,客气地把他给送回睡觉的地方去了。
次日清晨,蔡鹏程找了个机会把叶淮海找他“谈心”的事情告诉了程冬至。
程冬至半天没说话,心里想:才出来多久,就长进成这样了!还是小的时候可爱。
“菩萨,你说这事儿……”
“你别管了,我自个儿处理。”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