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也别太难过了。我这边要是有你弟的信儿,就给叫范姑娘写信去告诉你。”
“谢谢赵叔!”
目送着赵二狗赶着驴车走后,程冬至买了票上了车,用头巾把整个脸裹了个严严实实,靠着窗户打起了盹儿。实在是太累了,不仅是人累,心里头也够呛。
早上出门前,她趁着赵二狗不注意的时候给了老太太二十块钱,当做是赵二狗的误工费和这两天的住宿费,老太太不住地颠来倒去道谢。范琴那边她留了几包压缩饼干,范琴很高兴,说有了阿则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她。但实际上,程冬至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回到省城后,程冬至在宿舍睡了足足两天,才算是恢复了精神。
精神是恢复了,可心里的疙瘩还在,并且有越滚越大的趋势: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儿呢?阿则到底在哪里?
有时候,执念这个东西还是挺可怕的。
本来程冬至是出于良知和本能,再加上有钱有闲,才不远千里去林西省找人,况且,这是她少有的能切切实实报恩的机会,她欠这俩孩子的太多。
要是叫她找到了也就算了,偏偏没找到,这件事就压在了她心里,越滚越大,渐渐的和自家亲弟弟失踪了一样挂心。
去石头沟这件事,程冬至并没有对叶淮海说,怕他徒添担心。她决定继续研究那封信,尽人事听天命。
距离过年还有差不多两个半月,学校就提前放假了。
这不奇怪,罢课的趋势像传染病一样在省城蔓延开来,附属中学这边的几位校领导竭力阻止这种事情影响本校,可那不过是螳臂当车,还有不够红正的嫌疑,便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先放假再做打算。
搬回到王卫国夫妇那边住后,程冬至的自由被限制了很多,她不能再晚上出门了,有时候回来晚一点都会被刘金玲训斥。
“你也快是个大姑娘了,别总往人多的地方挤,对你有啥好处?没事别往外头跑,外头乱着呢。”
程冬至表示虚心接受,然而趁着他们夫妇俩歇下了,照样偷偷溜出去。纺织厂的楼房就是很普通的水泥联排筒子楼,并没有什么门禁和围墙栏杆啥的,这一点给了程冬至很大的便利。
并不是她不怕危险,而是利润动人心。
现在好些工厂也开始搞活动去了,生产线近乎瘫痪,百货和供销门面里自然也没有商品可卖,她那些日用百货在黑市的价格又翻了一番。蔡鹏程他们那边卖货的速度极快,几大包的货几乎是一两天就能甩尽,还供不应求,据说好些老顾客还排着队给预定金呢。
这天晚上,程冬至偷偷地把货给填好了,出来时在门上用粉笔画了一个不甚明显的记号。
自从学校放假后,她就留了纸条给宋二马,说现在她不去学校了,就改成在门上留信息,宋二马很快就发现并回复了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