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至早就料到对方会有这个疑问,沉下脸,很不高兴地说:“你的意思是,这表是我偷的抢的?”
“那倒不是,我没这个意思,这不……”小梁的父亲沉吟着,不知道该如何表态。
程冬至把脸拉得老长,掏出了自己的“介绍信”和“工作证”,不轻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为了增加自己身份的可信度,并争取到这一溜儿将来的客户,程冬至又拿出了一样压轴宝贝,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的另一个地方,十分醒目。
之前叶淮海他们带她在省城到处玩儿,有少数几个地方不能用他们的证带她进去,于是他们就弄来一份供销部的干事证给她,后来也没要回去,而是让她收着,以后想一个人再去玩儿了就用这个。
程冬至仔细研究过这个证,又私下偷偷问过高爱国,高爱国说这个等同于工作印章,很重要,叫她小心收着别弄丢了。
此时拿出来的这个自然不是原件,程冬至肯定不会就这样把淮海他们给卖了。拿出来的这份复制品姓名地区和编号啥的都改了,检查过无数遍,没什么遗漏,绝对不会查到他们那边去。
看到介绍信和工作证,小梁的父母已经是放下了大半个个心,再一看那个带着钢印和皮面儿的证,小梁的父亲吓了一跳,不敢打开里头紧看,立即小心客气地还给了程冬至,脸上浮起了笑容。
他咋说也算是个小干部,比家里另外两个人都有见识,自然一眼认出了那是啥玩意。他皱眉,责备女儿和妻子道:“你们俩怎么回事?人家张同志大老远的过来,就只顾着说话,连碗水也不倒!去,昨天你三姑不是送了点水果过来吗,还不快去削皮切块儿送上来!”
都是人精,几乎是瞬间明白什么意思,忙分头去忙活准备了。
小梁的父亲一改之前微微端着的架子,很热情地劝说程冬至往藤椅子上坐了,还不住地客气:“咱们家里地方小,也没啥好东西招待,张同志不要介意啊!”
程冬至不置可否:“我也不是来做客的,这就是碰到的个缘分,把这表卖了我就走,身上的差事一大堆哩。”
“那是当然,当然!现在物资吃紧,你们部门的工作也很不好做?真的是辛苦你们了。不知道张同志来丰林市这边出差,是长期的呢,还是短期的呢?”
“这个得看上头规定,我也说不清楚。”程冬至皱皱眉,像模像样地拉着腔调。
小梁的父亲不死心,不住地想办法套些内部消息,可是程冬至硬是滴水不漏,什么有用的都没说,除了防备心强,更重要的是——她也不知道啊!
小梁的父亲有些失望,但从而也更加坚信了程冬至伪造的身份:不愧是当干部的,这心理素质和政治素养,就是不一般!
最后一点阻拦消失后,小梁的母亲像是生怕对方反悔一样,很快就把钱拿出来给了程冬至,并极力坚持要求留她吃饭:“咋说我们也是沾了张同志你的光,这顿饭你不吃可不许你出门!俗话说的好,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买卖讲究的不就是个缘分吗,说明张同志和咱们有缘呀。我听女儿说你在这边没啥熟人,以后要是来丰林了,尽管来咱们家打尖儿歇脚,不要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