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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姓朱,是个老实人,搓着手不好意思,可终究是抵不住食物的诱惑,还是红着脸接受了。

这东西耐吃又好吃,里面满满都是粮食和油糖,吃下去像是结结实实的一拳头打在胃里,能抵好久的饿,是外面拿着钱和粮票都没处买的好东西。

如今粮食紧张,糠菜团子都吃不饱,他跑这一趟的报酬也只是三块钱加一斤杂合面,要是搭上一块这个就赚了,回去能给家里老小再省下一顿口粮呢。

朱大叔借来火盆,把压缩饼干掰碎了放进瓦罐里,然后兑了水进去放火盆里烤。没一会儿滚烫的专属正经粮食的美味就窜了出来,饼干胀了水,再经过搅动,变成了一罐子香喷喷的浓郁糊糊。

朱大叔分了程冬至一茶缸,两人头挨头吃得极香甜,没多久一瓦罐饼干糊糊就没了。

吃饱后,不等程冬至主动套话,朱大叔就主动和她唠起了嗑,告诉了她许多有用的关键信息。

原来,她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叫王冬枝,原本跟着省城的妈妈在光荣大院里生活,不知道怎么的就被送回老家了,身边一个大人都没有,就连送她回来的钱都是那雇主家付的。

朱大叔了解的其实也不算多,但其中一点很重要。

那就是原主的脑袋受过伤,人有点傻了,好多事都糊涂了。这是送她来的人特地交代的,把地址说得清清楚楚,点明要他送到家门口去。

程冬至心里一松,还好傻了,

不然问起她以前的事情一问三不知,还不得露馅?

想起那个价值不菲的挎包,程冬至问朱大叔:“我妈在哪家做事呀?我以后想来找她。”

朱大叔把烟杆子在地上磕了磕,脸皱成一团:“我哪敢多问呀,来找我的是个绿军装,那是我能随便问的人吗?应该是个什么长吧。横竖是在省城的光荣大院里,你到时候一家家问就是了。你还记得你妈叫什么吗?”

程冬至尴尬地摇摇头,朱大叔见此叹了一口气。

“不要紧,你家里人肯定是知道的,回家问他们是一样的。”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想的却是别的。

可怜的丫头,要是脑袋没摔坏还能住那大院里,怎么的也能有口吃的。现在这个情形,回乡下不是死路一条吗?小子们都不够吃的,哪来的余粮给丫头们吃啊。

次日大清早,朱大叔拉好了车,带着还在睡梦中的程冬至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