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否认!
可现实残忍地告诉了她真相。
“没错。”
他看着她,绿眸里是迷离的大雾,大雾中仿佛藏着一直狰狞的狂兽,随时要噬人。
他又看向窗外,雨夹雪,将这天变得格外得丰富。
“人生漫长……”
“是的,人生漫长……”柳余喃喃道,“所以您尝试了很多东西,酿酒,绘画……可您还是无聊,您也没有天敌,于是,您就想找一个有趣的人来挑战您……”
他像个肆意又天真的孩童,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游乐场。
他在许多世界丢下铁片,看着他们奉若至宝……等待能够解谜的,来向他挑战……而她,就是这个咬下鱼饵的人,甚至路易斯也是。
“您真可怕,您真可怕……”
柳余看着他,“……我们只是你的棋子,是你一幕戏里的玩具。您无聊了,就丢下一个鱼饵……您看着我在渔网里跳来跳去,费劲得、丑态百出地去够那鱼饵,是不是很可笑?”
他什么都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多可笑啊,她就像个供人娱乐的小丑。
“是的,可笑。”
他点头,冰冷的丝绸与他的银发一起蔓延进她的脖子,把她的心脏也一寸寸变凉、变冷。
每当她以为,现实不会更坏、她已经沉底时,世界就会告诉她,不,还远得很。
世界上存在更深更深的绝望。
那绝望,叫希望一开始就不存在。
“我可笑?那你呢?你不可笑吗?在纳撒尼尔被我骗得团团转的你,在神宫跟我上床的你,不可笑吗?还有这个……”她指着她枕边的石雕像和金色鸢尾花,又指着身上的裙子,“不可笑吗?你为了这样一个女人――”
“够了,贝莉娅?弗格斯,不要将你的恼怒变成不理智的岩浆。”
他下颔紧紧地绷着,似在警告她。
“不!您错了,这不是不理智,是真心话。您不是一直说,我的真心和谎言一样廉价吗?您说得对,没错,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我骗你的。”
她的话,像一把利刃,将所有被掩盖的、从未愈合的创口再次割开,露出血淋淋的现实。
他闭了闭眼睛,平静的绿眸里泛起大雾,仿佛有风云在涌,柳余却感觉到了快意。
她想让他和她一样痛苦。
“我挖了你的眼睛,但是有人告诉我,他说你是神,我得活着啊,如果能成为神钟爱的女人,那多诱人……所以,我百般讨好你,我要追求你……”
“那个人是路易斯。”
他的声音和表情一样冰冷。
真是完美的答案。
“对!没错,是他。他帮了我很多。而就这样一个我,你刚才还抱在怀里,说你‘很高兴、很高兴’……感觉到了‘幸福’……”柳余哈哈大笑,“不过是一杯酒=――”
“闭嘴!”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柳余发誓,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痛苦。
那痛苦浓得像是要将她也一并吞噬,可他的神情还是那样的平静,只有额头微微暴起的青筋泄露了他。
啊,他果然是对她有感情的。
即使她只是个可笑的小丑。
柳余哈哈大笑了起来,她觉得荒谬。
荒谬至极。
“你比我可、可笑得多……盖亚?莱斯利,你太可笑了,你甚至不敢对自己承认,你爱我……”进气比出气少让她大张着嘴喘气,她却似毫无所谓的,“不过真可惜呢,你上了一个骗子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