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这不值得道歉。”
卡洛王子矜持地退后一步,“倒是弗格斯小姐的执着和勇气让人惊叹。”
柳余:……
她这借酒装疯地一跳,放在现代,大概要被打上“可怕、偏执狂”的标签。
可在这个崇尚、自由、浪漫的世界,却不会为人诟病,只会获得惊叹――
看卡洛王子的眼神就知道。
人们崇尚神灵,憧憬“痴情专一”,一个“为爱痴狂”的少女,只会赢得大部分人的怜惜:只可惜,当事人盖亚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苦肉计失败了。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所有人会更加牢固地将“贝莉娅?弗格斯”和“盖亚?莱斯利”捆绑在一起。
“明天……的舞会,”少女似是难堪,“可以拜托卡洛王子,不要出现吗?”
路易斯给出的期限,是在明晚的舞会结束之前,让盖亚改变礼仪课的舞蹈搭档。
“这恐怕不行,晚上我的父亲和母亲要来。”
“那、那就请卡洛王子明天开宴前,说、说‘您不和我跳了,您要和玛丽公主跳’,行吗?”
少女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生怕他拒绝。
“弗格斯小姐的意思是,让我开宴前……抛弃您这个舞伴?”
卡洛王子似是感觉到不可思议。
“是,是的。”少女握拳,清澈的眼里盛满伤心和决绝,“我想再试一试……也许盖亚不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给我难堪。”
这一刻,少女蓝盈盈的,充满着哀怜和祈求、又蕴满了坚决和孤注一掷的眼神,像一把利剑,刺穿了卡洛王子的心脏。
她是多么坚决啊。
就像一生只唱一次的荆棘鸟,用痛苦和血泪浇灌自己唯一的、坚决的爱之花。
她明明没有流泪,却仿佛融化了他的心。
卡洛王子咽下喉头冒出的冲动:
“好,到时候我会跟玛丽公主跳。”
他单手放在胸前,郑重地朝她一礼:
“弗格斯小姐,祝您成功。”
“谢谢。”
柳余深深往后望一眼,才往蘑菇屋走去。
卡洛王子目送她进了门,浑浑噩噩地走回了房间,银发的少年安静地坐在桌前,用刻刀一点点雕琢石头。
他一把抢了过去:
“莱斯利先生,您……”
少年仰头,面色平静:
“卡洛王子。”
“您……”对着他那双湖绿色的眼睛,指责顿时就出不了口,卡洛王子恼火地将刻刀丢到了桌上,像只困兽一样走来走去,半晌才道,“我爱上了弗格斯小姐。”
刻刀停在了半空,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卡洛王子你只是……”少年抬起头,眉目平和,“爱上了她的爱情。”
“那莱斯利先生您呢?别告诉我,您放弃弗格斯小姐,爱上了她的妹妹。”
卡洛王子面色不快。
“有一天,我路过一片草地,救了一棵濒死的小草,小草跟我说,她要一滴水,我答应了。”少年看他,“也许是,也许不是。”
“那您会救其他濒死的小草吗?”
“当然。”
“爱是自私和占有。”卡洛王子道,“我确定。”
“我希望弗格斯小姐的眼睛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