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噩梦。

凌恒疲惫地睁眼,却已没有前几次的惊心动魄。他只是盯着昏暗的房间发了会儿呆,坐起来拧亮壁灯。

柔和的光线渡满全身。

他不自觉松了口气,拿过一旁的水杯,连续喝了好几口冰水。清凉的水珠滑下喉咙,滋润了因噩梦而发紧的嗓子。

虽然不再为毁灭的场景而惊诧,但梦里的惨象仍然让他心有余悸。

得想想办法,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恒平缓了下呼吸,目光落到了床头柜上。手迟疑了下,仍然选择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那本禁忌之书。

言真真翻看图画后就对此失去兴趣,很早便还到了他手上。

只是他心存抵触,没有再主动翻看过。

现在却不行了。

噩梦似乎即将成真,女朋友又要义无反顾地拯救世界,他再不喜欢,也要逼自己尝试一次。

也许,书里就藏着答案。

凌恒静了静心,翻开了厚重的书页。

邪恶的记载再度跃入眼帘。

他又看到了无数闪烁的片段,阴暗无光的阁楼里,血液干涸成黑色,身形极其消瘦的人类捂住耳朵,发出令人惊心的哀嚎。

场景一转,变成僻远的石林,一群衣着古怪的人围在篝火边,大声吟唱着奇怪的祷词,昏暗漆黑的天空上盘旋着怪异丑陋的飞鸟,叫声像极了死亡的前奏。

凌恒努力摒弃那些干扰的画面,专注精神在文字上。

一页,又一页。

其实,经过二次神眷和吞噬韦伯的力量后,他生理上不会再感觉到难受,可至始至终,真正令他不舒服的并非来自大脑对意念的接收,而是蕴藏在画面中的血腥和暴力。

任是谁在目睹同类这样凄惨的遭遇后,都难以无动于衷。

“吱呀”,门被推开了。

凌恒骤然回神。

夜晚,庄园的工人全部离开,这个过分宽敞的家里,只有他和言真真两个人,离家最近的地方开车也要二十分钟。

是谁进来了?

“嘿!”言真真蹦了进来,笑眯眯地说,“你怎么还没睡?”

凌恒笑了:“该我问你,怎么不睡觉?”

“饿了,下楼找点吃的。”她看到了书,凑过去好奇地问,“你看什么呢?”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还在卧室。

凌恒顿时不自在了,别扭地换了个姿势,假装淡定:“没什么,找找看有没有线索。”

“找到什么了吗?”言真真趴在他肩膀上,探头去看。

没看懂。

她:“翻译一下。”

“这些都不是,我还没看完呢。”他在挪不挪之间犹豫了下,最后理智败给了荷尔蒙,往旁边让出个位置,“你要一起看吗?”

言真真并不想看,但转念一想,也不能太不讲义气,遂蹬掉拖鞋,爬到他旁边坐好:“我陪你。”

凌恒弯弯嘴角,故意说:“困就睡吧,找到了叫你。”

言真真掏出手机,点开游戏,自然地说:“我吃饱了,不困。”

他:“……”不困就不困,他也不困。

“你要我陪你睡觉吗?”冷不丁的,言真真杀了个回马枪。

凌恒反应剧烈:“没有啊!”

她转头,仔细瞅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那算了。”

唉,男孩子就是要面子,不就是一个人睡害怕么,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她又不会嘲笑他。

作者有话要说:言真真:我知道你害怕,不用不好意思,我理解

凌恒:我没有我不是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