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个别有分量的人所赠的花圈,才会被留下来,安放在显眼之处。
当然了,虽然是葬礼,但也别想气氛多哀戚。
死的人已经死了,为其伤心的不过二三人,更多的人关心的是,死的人死了,活的人会怎么样?
这是一个社交场合。
凌先生无疑成为了全场的中心,达官权贵一边说着“节哀”一边并不避讳地提起了他们所关心的事——凌氏今后的发展,股权变动,之前谈好的项目是否继续推进,等等。
而凌夫人那边,谈正事的没有,借家长里短打探的却不少。
贵妇人们旁敲侧击:凌老先生的遗言是什么,之前的那个凌凡怎么安排,有没有其他的私生子出现争夺家产?
而凌夫人给出了她们想要的答案。
凌老先生的私生子无足轻重,凌氏财团的董事长将由凌诚担任,董事会没有任何意义。
换言之,平稳过渡了。
大家都很满意。
再一看葬礼上,只有凌先生、凌妍、凌恒三个正统继承人,上次那个凌凡来都没来,更是再无疑虑。
葬礼变成了大型的社交场合。
李贞琳跟随母亲认了一圈人,打过招呼,这才寻了个机会脱身。她避开聚集的人群,找到了独自坐在内室,拒绝与任何人交流的凌恒。
内室里只有鲜花、蜡烛和棺材。
凌恒坐在棺材旁边,目光涣散,似乎伤心至极,可仔细看他的表情,又无半分哀戚之色。
在喜欢的人伤心难过的时候,陪伴安慰当然是高明的手段,然而,如果他并不伤心呢?
李贞琳站在门外,离他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却始终无法迈出脚步。
她为他的不可捉摸而吸引,却也因为无法掌控而止步。
假如追逐能有结果,她不介意先付出,哪怕辛苦,也觉得自己能够做到,可若是永远得不到回报,付出又有什么意义?
投资是要收取回报的。
李家的人身上,流着政客的血。
“为什么不进去?”背后有人幽幽问,“我等你横刀夺爱呢。”
李贞琳转过身,平静地看着负手而立的言真真:“我是来找你的。”
言真真大为惊讶:“噢?为什么?”
“我不明白,你哪里比我强。”李贞琳定定地注视面前的人,从她穿的暗黑风的朋克制服裙,到机车靴,再到扎头发的骷髅皮筋,恨不得每个毛孔都看清楚。
但左看右看,仍然无法释怀。
如果言真真确实是真善美的傻白甜,她也认了,可李贞琳不瞎,看得出来这根本不是方钧口中的平民灰姑娘。
她可以输,但不能输得莫名其妙。
言真真觉得她这话问得十分没意思:“我哪里都比你强,你觉得你哪里比我好啦?”
她也很疑惑呢。
两个女孩你看我,我看你,气氛有些诡异。
李贞琳沉默了片刻,直言不讳:“证明给我看。”
“什么?”
“家世、外貌、能力、智商、才华……什么都可以,证明你比我强。”李贞琳抿住嘴唇,“不然的话,我只能认为是凌恒的眼光不好,而不是我不够好。”
对她来说,放弃凌恒并没有那么难。
难的是释怀。
不要和她说感情与这些无关,李贞琳不信这套,没有哪段感情能完全摒弃她所说的条件。
言真真摸了摸下巴,忽然get到了和李同学的默契。
她们都觉得自己是最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