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挺大的,感觉那怕撑著伞出去,都会被淋湿了。”沈屿观幅度极微地往后靠,掌心捧紧茶杯,抬眼飞快地扫过宋卿,又急急转了回来,跟犯错了等著受罚的孩子一般,“啊,换好了?那我就走了。”说罢,他立马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整了整皱在一块的衣角,准备踏出去。
“算了——”宋卿听到雨声渐盛,咬著牙道,“等雨停了你再走吧。”
沈屿观脚顿时不动了,他转过身,面带犹豫道,“你会不高兴的。”
“…”
沈屿观是去报了茶艺速成班吗。
宋卿收起药箱说:“随你。”
沈屿观细不可闻的轻笑出声,他觉著脖子上的痛楚没那么难以忍受了,“雨一停,我就走。”
宋卿懒得搭理他,拿起药箱上楼。
“你——”
宋卿打断他,“我去睡觉。”
忙活一通下来,他顿觉头疼欲裂,看著沈屿观更是来气,还不如回去休息。
推开房门,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夹带水气。
窗户先前打开了,他忘了关上,雨水大肆倾落到屋中,他抖了个寒颤,连忙上前关窗。
视线不经意的看到隔壁闲置,一直无人问津的老楼,突然有了烟火气息,搬家公司的人披著雨衣,进进出出的把大件小件的家具往里面搬。
他忽然想到,前两日同李姐闲聊的时候,李姐提过这一荐,连连感叹这老楼的原主人运气真好,遇到了个出手阔绰的老板,花高出近市场价一半的价格买下了这座楼。
也不知道新邻居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卿想著,倏地停住了关窗的手。
不会是…
沈屿观吧。
不会不会,宋卿当即否定了自己这个猜想。
沈屿观与他不同,沈屿观的权势地位基业皆在霜城,岂能是说来就能来的。
宋卿在心中笃定,而这时头疼的越发厉害,他迫不及待的倒回床里,清空脑袋里多余的想法,只想舒服的睡一觉。
*
连滟抱著宋晏下楼时,沈屿观仍坐在沙发上,脊梁骨挺得板正,脖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活似木乃伊成精了,颇为好笑。
沈屿观闻声掠去,目光触及到却是连滟,他神色不由地黯淡了几分,可下一秒被怀中的宋晏抢走了所有注目,整个人难以遏制地柔软了下来。
连滟对著沈屿观无话可说,也像是没想到,他还在这,只好干巴巴的坐至沈屿观对面。
倒是宋晏好奇极了,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也不转的紧盯著沈屿观,她觉著眼前人熟悉,可又没有那股让她舒服的气味。
沈屿观目光过于肆无忌惮,他察觉到,收敛起一些,道:“姜茶很好喝,谢谢。”
连滟:“嗯,没事。”
气氛霎时尴尬到了极点。
“嘛…”宋晏已经在学走路了,连滟刚把她放到沙发上,她便急不可耐地拐著双手双脚,歪歪扭扭地爬到沈屿观身边。
宋晏碰到沈屿观了,高兴地双手直拍,口里不断地发出无意义的语气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