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著发酸的肩膀,目光偶尔扫过门口,沈屿观被他挡在这一门之外。
宋卿颇为疲惫地瘫进沙发里,他摸不透,看不清,沈屿观到底想要什么?
沈屿观说要他,说爱他,这些话他从没往心里放过,自然也没信过。
他在沈屿观身边待了八年,他容貌正盛的时候,沈屿观不爱他,他满心满眼是这个人的时候,沈屿观也不爱他。
可他现在,没有腺体了,没有生育腔了,形同废人了。
沈屿观却跑来说爱他,爱一个与他根本没有契合度的人。
怎么可能。
宋卿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沈屿观的目的是什么,他在脑中预设了无数种答案,可每一个答案,无论拐了多少道弯,最后通向的,皆是被堵死的大门。
罢了,他回到春陵后,便再也见不到沈屿观,纠结这么多,也无济于事。
*
‘哐’的一声脆响,沈屿观可谓是碰了一鼻子灰,指尖明明还残存著宋卿的体温,可眼前只剩下了紧闭的房门。
沈屿观苦涩地勾起唇角,还真是一眼,连多一秒钟都不肯施舍于他。
但至少宋卿还会出来看看他,说明对他并没有那么无情。
他轻柔地抚摸上门板,低声道,“晚安。”
话毕,沈屿观不再逗留,阔步离开。
他没直接就榻于酒店,反倒驾车回了沈家。
夜重露深,沈屿观到沈家时,已临近凌晨,雾色渐起。
他踏进主宅时,沈吴氏正端庄地坐在沙发,茶几上的茶水已没了热气,想必已经坐在这,不止一时半刻了。
沈屿观解了外套,坐到沈吴氏对面,“妈。”
沈吴氏颔首问道,“身体好了?”
“没事了。”
沈吴氏教训了沈屿观几句,沈屿观不仅一字未辩解,还虚心听教的模样,让沈吴氏闷气两天的心情好了个大半。
她捏起泛凉的白瓷杯,送至唇边,饮尽半杯后,不急不躁地道,“你和白纭的婚事该订下来了吧?”
沈屿观给沈吴氏添茶的动作僵住,他收回手,将茶壶放至茶几上,平铺直叙,没有一丝起伏地道,“我不会和她结婚。”
沈吴氏闻言拧紧黛眉,斥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屿观沉声道,“白纭同我没有关系。”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他对于这件事,从来没有点头过,甚至不止一次提醒过白纭,他们之间并无可能。
但沈吴氏却一心想促成两家关系,不断地从中斡旋。
沈吴氏微眯起眼,联想到近些天发生的事,听到的风声,质问道,“宋卿又来纠缠你了?”
“他没有纠缠我。”沈屿观笑了一声,直视著沈吴氏道,“是我在纠缠他。”
沈吴氏不悦地轻掷茶杯,白瓷杯落在茶几上,洒出一片水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