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好几年不见,一见面就给我摆架子?”仲逸举著酒杯走了过来,坐到沈屿观身边,随性地碰了一下杯,调侃道。
‘叮’地脆响,仿若一道招魂令,沈屿观游走在天边的神智逐渐回笼,他摇了摇头,习惯性的微笑在好友面前挂不出来,只能微微勾起嘴角,“那敢?”
“那一个人坐旁边干吗?念经呢?”仲逸促狭道,“我可是好不容易回一趟霜城。”
“那我自罚一杯当赔罪了。”沈屿观自知理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仲逸嫌不够,眼疾手快地给满上,笑眯眯地一付继续喝的表情,沈屿观见状,连喝了三四杯,脑袋隐隐开始泛晕,仲逸依旧不罢休。
“得了,”三人中最年长的徐愈出声阻止,“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三酒量多差,还一个劲灌他。”
仲逸没劲地靠了回去,“行行行。”
徐愈又转头教训起沈屿观,“不过老三,你确实过份了,兄弟几个好不容易出来喝顿酒,就你一个人蔫了吧唧的坐在那。”
“就是!”仲逸大声附和。
徐愈白眼一个飞刀飙向仲逸,仲逸眼神乱瞟,就当没看见,没过一会又凑近沈屿观,神秘兮兮地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又要结婚了?”
徐愈对这个问题也颇感兴趣,目光一下子定到了沈屿观脸上。
沈屿观八风不动地酌了口酒,平淡回道,“或许。”
仲逸有些跳脚,“或许是什么意思啊?”
徐愈跟著也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在我们面前还卖关子。”
沈屿观却一时沉默了,他确实给不出答案,他需要一个人来当沈太太,无论是白家的地位,还是契合度上,白纭都是最好人选,甚至一开始认为最大的阻碍,沈老爷子都睁一眼闭一眼,不予过闻了。
可没想到最后,反而是沈屿观点不下这个头,一拖再拖,直至现在。
沈屿观道:“我不知道。”
“得。”仲逸无语地撤回身子,开玩笑道,“你别是对你前妻余情未了吧。”
余情未了…
这短暂地四个字像一枝拔云竿,轻轻掀起了一角幽暗的幕布,零散地光芒争先恐后地涌了起来,照亮了无数阴影的角落。
沈屿观波澜不惊地表情,霎时有了一丝裂纹,紧接著龟裂的纹路千丝万缕地浮印出来,他眉间紧蹙,心脏漫起说不出来的感觉,既痒又痛。
但他逐渐昏沉的大脑,让他辨别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一直盯著沈屿观的徐愈,脸色却大事不妙般沉了下去。
仲逸瞧见沈屿观的反应,神情也紧张了起来,嗑嗑巴巴道:“你…不是吧。”
关于沈屿观的前妻,他们不熟,却不乏耳闻,做为朋友,他们不予置评,可若换做旁人角度,谁都得大骂沈屿观一句,王ba犊子。
“不是什么?”沈屿观莫名地望向他俩,脑海里被浓雾模糊成一片的东西,似乎要显现了,可沈屿观想更近距离看清时,浓雾骤然浓厚,掩盖得密实,不见分毫。
“没什么没什么!”仲逸与徐愈交换了眼神,连声道。
沈屿观可以不懂,最好千万别懂,他的前妻已经离他十万八千里了,若是他这时候幡然醒悟…
仲逸浑身打了个寒颤,不忍心再往下细想。
造孽啊!
“喝酒喝酒!”仲逸生怕沈屿观追根究底,抓起酒杯逮着人就撞杯。
徐愈也心有灵犀地跟著一道碰杯,生硬地转话题。
酒过三巡,仲逸徐愈两人越战越勇,可沈屿观酒量奇差,已经倒在沙发里,神智不清了。
徐愈捞起沈屿观,没好声斥道,“叫你别灌他酒,你还死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