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料到妇人会这么说,他面不改色撒谎道,“手术我已经做完了。”
妇人沉凝良久,才缓声道,“你非要这么报复我们吗?”
报复?他不过是想结束一段名不副实的婚姻而已。
“妈妈,”宋卿客气喊道,“我希望你们能尊重我的选择。”
妇人似乎极为讨厌宋卿,当听到妈妈两个字的时候,她当即发作,厌恶无比的道,“别叫我妈妈,我听著犯恶心。”
宋卿疲惫的叹了口气,换了个称呼,“宋夫人,我与沈屿观离婚是板上钉钉的事,更改不了了。”
“宋卿你真是个扫把星,不愧是那个臭婊子生的。”妇人从未对其他人说过如此粗俗的言词,但对著宋卿却是熟练,张口就来。
嗯,这次只是骂他扫把星,比上次好听多了。
“嗯,那宋夫人,您还有别的事吗?”宋卿看著隐隐冒出白气,散发著浓甜肉香的砂锅,有点不愿意再继续交谈下去,“没有的话,我要先做饭了。”
妇人对宋卿软硬不吃的态度感到愤怒,但她的话语就像是拳头打到了软棉花上,不声不响的,她最后只能放狠话道:“如果你和沈屿观离婚了,你的日子会有多难过,你可能还不知道。”
哐的挂断了电话。
对于妇人的威胁,宋卿左耳进右耳出,风一刮就消失了。
他微微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还有什么能比那时候更难过呢?”
沈屿观忙完手头上的公事时,宋卿正好做完了饭,围裙都没来得及脱。
沈屿观坐在餐桌前,望著宋卿的背影,略微有点出神,他被围裙带子圈出来的腰身瘦弱的不堪一握。
他记忆中的宋卿,不该这么瘦。
该有一身恰到好处的肌肉,动作敏捷的像个小豹子,不该是这个戴著围裙浑身散发著平和的男人。
他确实太久没好好看过宋卿了,不过有什么关系呢,这个人在不久后,将永远消失在他的生活里,实在没资格浪费他的目光。
他想罢,回收了自己的目光,转而投向餐桌。
裹著浓郁甜香吸尽冰糖韵味的红烧肉挂著褐色的糖汁,松鼠果般的番茄鱼被炸的外酥里嫩,清炒出来的生菜透著油光冒出隐隐专属于蔬菜的清香,最后还有一道甜汤,清香的桂花飘浮在浓稠如琼酿的汤羹面上,圆润的糯米圆子沉在里面,分外喜人。
说简单却极看厨艺的三菜一汤,可谓色香味俱全。
他倒是没想到宋卿竟然有这好厨艺,“你学过?”
宋卿洗罢手,坐在了离沈屿观最远的位置,拾筷夹了块生菜,慢条斯理的咀嚼,待吞咽了,他放下筷子回道:“闲来无事,跟著视频学的。”他又小心翼翼的问,“先生,要喝酒吗?”
他记得沈屿观非常喜欢喝酒,所以他曾经在别墅里备了不少好酒,但沈屿观从未在这跟他一起吃过饭,酒自然也没机会出来透透气。
沈屿观拒绝了,“要开车。”
是了,又没到发热期,沈屿观不会在这留宿。
宋卿点点头,安安静静的开始吃饭,他对于自己今天的厨艺,颇为满意,不爱吃甜的他,还夹了几块红烧肉。
他趁沈屿观不备,悄然的抬眼看了下他,沈屿观面上没有多少表情,只有习惯性挂在唇边的那抹笑,平日里都觉得这笑虚的很,今天却难得带了点真切。
看来沈屿观也是满意他的厨艺的。
“后天是爷爷生日,我来接你。”许是宋卿的识趣,也可能是这顿饭讨了沈屿观的欢心,他破天荒的愿意来这接宋卿一起回本家。
沈屿观的家人没几个喜欢宋卿,唯独爷爷甚为怜惜宋卿。
有一年爷爷生日,沈屿观没带宋卿回去,气的老爷子拎著拐杖,满院子追著沈屿观打,嘴里破口大骂,“孙媳妇为什么不来,是不是你这个浑小子欺负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