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父亲即使去喝酒,也不会喝得太晚。
那时候经常有一个玉雪可爱的小书生来找父亲请教。
比起她,这个彬彬有礼的小书生更像是父亲的孩子。
她没见过那么可爱的小书生,于是非要把他拉进自己的圈子里。
但是父亲受小书生父亲所托,想把他教好,所以给他的课业很重,也不让他出去玩。
小书生只好偷偷跟他们玩。
“原来那个小书生就是状元?”白一诺诧异不已:“原来他读书这么厉害?”
她跟随家人天南海北地到处跑,认识的人太多了,而且她当时年幼,玩伴说换就换。一个除了长相之外平平无奇的小书生没有给她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
清河郡主哑然:“你父亲在雁门关待了一年时间,他也来了我们家好多次,你没问过他名字?”
白一诺点头:“问过,他叫盛洵。”
清河郡主点了点头。
状元名叫盛寒,表字洵。男子成人不便直呼其名,所以会取一表字。如果不称呼别人的表字的话,一般是不尊重的表现。
清河郡主觉得有些好笑。
那时候盛寒应该还小,称呼本名最为合适。他为什么要让白一诺称乎他的表字呢?
难道是想显现他是个大人了?
清河郡主想起一件事情。
他们一家人在雁门关没有待上很长时间,便又被召回京城。
临走的时候,盛寒对白琦说:“将来我想娶你的女儿。”
白琦看着男孩,差点笑出声:“我们就此一别,不知何时能相见。你还这么小,万一你长大之后把小月亮忘掉了呢。”
盛寒摇头,语气十分认真:“不会忘的。”
白琦忍俊不禁:“那万一她把你忘了呢?”
盛寒:“那我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忘不掉我。”
白琦没有小孩子的话当回事,将这件事情随口和妻子说了。
清河郡主看着面前的白一诺,脑海里思绪万千。
要不是我提醒,我女儿都快把他忘了,那个盛寒也没出现啊。
清河郡主于是说:“总之,要不约个时间你们见见吧,难得有这种缘分呢。”
白一诺倒也挺想跟那个小书生见一次面的。想知道他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模样,还会和之前一样好看吗?
她于是松口:“他才考上状元,最近应酬会很多,下个月再约吧。”
在答应之后,她站起身:“我去准备点礼品。”
“是给状元郎准备吗?”
白一诺笑着说:“不是,是给我的友人准备。观月小姐最近要准备一场考试,听说那场考试特别难。我最近得了一个翡翠琉璃碗,这个碗寓意吉祥,我让人给她送过去。”
清河郡主叹了口气,挥挥手说:“去吧。”
白一诺对状元郎一点也不热情,对自己的笔友倒是如同换了一个人。
要不是她了解女儿,她真的会以为她是不是有……特殊的癖好。
白一诺送了礼物,在家待了两天,然后回到宫中。尚食局的女官们都在给她准备生辰贺礼,她一个人待在厨房里试验新菜。
这时,眼前天晕地转,她穿越到了现代。
梦中的晕眩历历在目,让白一诺猛然惊醒,立刻睁开眼睛。
耳边传来盛寒清冽的声音:“怎么了?”
“没事。”
白一诺松了一口气,发现他抱自己抱得好紧,呼吸交缠在一起,让人脸红心跳。
白一诺看了看天色,疑惑地问:“已经深夜了,你没睡吗?”
盛寒紧紧地抱着她,声音低沉:“睡了,做了一个梦,然后又醒了。”
“我也做了一个梦。”白一诺叹了口气。
唉,她再也不知道小书生长大之后长什么样了。
她悄悄看了一眼盛寒,再好看也不会有他好看吧。
白一诺感觉他抱得太紧,有些怪怪的,和平常不太一样,于是小声说:“你别抱我抱得这么紧……我又不会丢。”
盛寒眼尾有点殷红,但是灯光太暗,白一诺根本看不到。
他声音有些哑:“谁说不会?在梦里我就把你弄丢了。”
他做了一个真实无比的梦。
那个梦里,他是荆州盛氏的世家子弟,认识了本朝大儒的女儿。两人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心里逐渐印下了她的模样。
长大之后,他来到京城。她位高权重,追求者众,更是完全忘了他。
在日日夜夜的求而不得中,感情如附骨之疽折磨他。
直到名下的书店收到了一封来信,他的心病才有所好转。
他下定决心,一步一步,徐徐图之。
他家世勋贵,又是书香世家,家族里面出了许多位高权重的高官。他不想用家族的荣誉给自己加冕,想自己闯出一番天地。他打算考上状元,再出现在她面前。
但等到他考上状元,想见的人却不在了。
前世的情根深重换来今生的一见钟情。
盛寒将怀里的人抱得越来越紧,仿佛这样才不会丢。
他忍不住嘲笑自己。
前世做笔友,今生做网友。
好在,现在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