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补充了一句:“这段时间,只有中省殿、翊安宫和长春轩从太医院取出过红信子。”
太医所说的人中,只有翊安宫的人在场,当即有人视线朝淑妃看去,淑妃眉眼都未抬,直接掩唇懒洋洋地道:
“臣妾可不知这些琐事,都是太医院给臣妾开了药方,直接将药送到翊安宫中的。”
她一直在调养身子,这在后宫并不是个秘密。
淑妃都有了解释,陆煜派人也去了一趟中省殿和长春轩,中省殿跟着回来的人是程公公,而长春轩的则是赵嬷嬷。
赵嬷嬷一现身,殿内知晓她身份的人都变了脸色。
赵嬷嬷不卑不亢地行礼,陆煜让刘安亲自扶她起来:“嬷嬷怎么亲自来了?”
赵嬷嬷苦笑了一声,恭敬道:
“红信子是奴婢取来给贵嫔做药膳所用,如今害贵嫔牵扯到此事中,奴婢只好跑一趟,向皇上亲自解释。”
别说陆煜本来就没有怀疑顾晗,便是有,有了赵嬷嬷的这番说辞在,也打消了陆煜的怀疑。
程公公的解释更是理所当然:
“红信子本就有安神作用,对人体无害,否则,奴才断不敢将这熏香派进各宫,奴才也不知这熏香会和修容娘娘的药所相克,请皇上明鉴。”
熏香本无害,害人的是选用熏香的人。
陆煜冰冷的视线就落在了余才人身上: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余才人百口莫辩:“嫔妾冤枉!”
陆煜不耐再看她:
“执迷不悟!”
“自你有孕后,行事就越发不着调,朕念你孕有皇嗣有功,一直待你百般容忍,可你死不悔改,如今居然胆大妄为地对叶修容出手,今日若轻饶了你,来日你还想要作甚?!”
余才人被他一句句话说得脑子充血,皇上分明待她不公,竟还说待她百般容忍?!
在皇上眼中,难道她就一直做错了吗?!
余才人身子一晃,栽在了地上,她眼中含泪地抬头:
“嫔妾说了,并不是嫔妾,嫔妾怎么会知道熏香和叶修容的药相克!”
她仍是拒不承认。
陆煜对她失望至极,不愿再看她一眼,只薄凉地说了句:
“你至今仍不知自己哪里错了,真是无可救药。”
“此等行为,朕必不可能饶你,即日起,废黜才人位,贬为庶人,幽禁于荣粹殿,无召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他终究看在了小皇子的份上,没将她贬入冷宫。
但余才人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她凭什么接受这个惩罚?
她几乎是目眦欲裂地喊:
“不要!”
“嫔妾是小皇子的生母,皇上,您不可以这么对嫔妾!”
陆煜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皇后也不由得在心里骂了句蠢货,饶是当初的德妃,都不曾这么大咧咧地将皇长子当作挡箭牌过。
果然,陆煜看向余才人的眼神不带一丝温情,语气更是冰冷至极:
“叶修容才是小皇子玉蝶上的生母,再敢胡言乱语,朕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余才人狠狠打了个冷颤,她怔愣地看着皇上,无比清楚地认识到,皇上说的是真的,若她再敢以小皇子的生母自称,皇上真的会拔了她的舌头。
她怀胎十月,竟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认了?
余才人顿时浑身瘫软在地上,眼中死气沉沉地看不见一丝光亮。
但陆煜只是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对她的这副模样,再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沉声吩咐:
“将人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