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鱼肉被夹起,掠过眼前时,鱼肉味浓郁了些,顾晗几不可察地轻皱了下细眉,顿了下,才觉得舒坦了些,若无其事地将鱼肉放下,她才笑着说:
“嫔妾特意让小厨房做的,皇上尝尝如何?”
陆煜心中享受她的惦记,心安理得地尝了鱼肉,才不紧不慢地说了句:“不错。”
晚膳撤下,宫人打了热水叫二者沐浴,细算起来,二人有些时日不曾亲热,待女子香软的身子拥入怀中时,陆煜有一刹的保持不住。
被翻红浪,殿内染了几分娇羞旖旎,待动静消停下来,早就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顾晗累得不行,窝在陆煜怀中,她无力地攀附着陆煜的肩膀,闭着眼含糊地蹭了蹭,身子疲倦,她入睡得很快,意识消散前,她似觉得身子有些不适。
一夜无梦。
翌日,顾晗是被玖念吵醒的,彼时陆煜还未离开,见顾晗有些含糊地坐起身来,皱眉些许不解:
“起来做什么?”
辰时未到,外间天色尚有些昏暗,一丝凉意钻入被子中,将顾晗冷得清醒了几分,听见陆煜的问话,她穿着亵衣披了件外衫,就起了身,伸手将玖念递上来的香囊接过。
香囊昨日还未做好,今日就成品,自然不可能全是顾晗的功劳,但无人知晓,顾晗好不心虚地上前。
陆煜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动作,猜到她要做什么,颇有几分没好气:
“就为了这事,还要特意起身?”
男人的手指弹在她额间,顾晗赤足踩在地毯上,故意地叫了声疼,陆煜没有搭理她,他用了几分力气,心中自然有数。
顾晗睁着一双还未彻底清醒的杏眸,含糊地看向他,刚睡醒时轻软的嗓音说道:
“待后日,不知多少佳人给皇上送礼,到时皇上可就记不得嫔妾了。”
这种浑话,陆煜只能当作没听见。
任由顾晗将他腰带上的那个香囊拆下,系上她刚准备好的那个,清清淡淡的兰花香传来,陆煜稍怔,忽地他想起前些时日,女子去养心殿,问他那句“嫔妾日日让人给皇上送花来,皇上可有钟意的”。
他当时回答得敷衍,硬生生被女子磨出了一个答案,她才离开。
陆煜原以为她只是当时小性子和他作闹,如今兰花香囊系在腰间,陆煜才恍然,从第一日往养心殿送花时,她许是就在做打算给他准备生辰礼。
他见过太多好东西,什么精致贵重的物件,贴身的衣物,都有人会为他打点好,知晓顾晗给他准备香囊时,陆煜其实并无太多感受,可如今,他才惊觉她在其中费的小心思。
陆煜不知怎么说,许是他本就对女子动了些心思,才会在这时觉得心下软得一塌糊涂。
刘安觑着被昭嫔随手解下的香囊,欲言又止,但余光瞥见皇上的神情时,他就立即低下了头。
陆煜抬手抚了抚女子的青丝,沉声温柔:
“朕收到了,会戴在身上的,你快回去睡觉吧。”
女子没动,仰着白净的脸蛋,眼巴巴地看着他,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软语:
“那便是有其他姐妹给皇上送了香囊,皇上也不许换下。”
她说了句“不许”,似是态度强硬,陆煜听着只觉得不轻不重地挠在了他心坎,他眼眸暗了一刹,须臾,他捏住女子脸颊,见她恼得细眉紧蹙,才说:
“知道了。”
得了满意的答案,顾晗终于不再拦他,陆煜转身离开,刘安本来都跟着走了,又不动声色地回去,将被解下的那个香囊带上,才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