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修仪轻呵一声,眼泪跟着掉:“她顾晗才入宫多久?不过五日。”
“宫中每日都少不了上位处罚低位的事件,皇上唯独管了这一件,究竟是本宫做不得!还是她顾晗受不得!”
“他不仅要罚本宫,还要给那贱人升位做脸!”
何修仪的声音倏地高昂起来,案桌上的杯盏被她一把挥落在地,何修仪眼中皆是执拗,她咬牙恨声:
“世人皆说顾家嫡长女和谢家二公子自幼的婚姻,可明明本宫和谢长案才是相识最早的人!数年相识,抵不过他在清净寺的惊鸿一瞥。”
那一年,谢长案从清净寺回来,就央求谢家前往荣阳侯府提亲,这一来二去,不知就怎么被传成二人自幼就定了婚。
可何修仪原先根本不曾听说半点风声。
她比不过顾棠在谢长案心中的位置,如今,她在皇上那里的分量,同样比不过顾晗。
顾家姐妹就好似压在她身上的枷锁,是她命中的克星,只要有这二人的地方,她就好像变成了一个笑话!
琉玥察觉出娘娘的不对劲,有些慌乱地喊:
“娘娘!”
何修仪却只盯着那盆夹竹桃,一直不说话。
就在琉玥心慌不已的时候,何修仪忽然扭头看向她,她看不懂娘娘眼中的情绪,只听见娘娘阴冷地说:“去中省殿,和程公公说,本宫的朝阳宫缺个奴才。”
琉玥眸光倏然一闪。
中省殿,缺个奴才。
简单的一句话,可琉玥却猜到娘娘想要作甚,琉玥下意识地摇头,然而下一刻,她脸上毅腾,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琉玥捂着脸,红了眼看向娘娘。
她侍奉娘娘十多年,娘娘从未碰过她一根手指头,可现在,娘娘的眼神让她瘆得慌,琉玥止住颤抖的身子,仍是劝解:
“娘娘刚被皇上训斥,若这个时候去中省殿要人,奴婢怕旁人察觉不对劲。”
何修仪冷声打断她:“那又怎么样?”
“本宫知道他在宫中,难得那个贱人会不知道?不把他调入朝阳宫,难道让本宫眼睁睁地看着他日后去长春轩吗!”
琉玥拼命地摇头:“不会的!娘娘!他既然在顾才人进宫时,没有动作,日后也不会去长春轩的。”
毕竟,那是顾棠嫡亲的妹妹,谢二公子待顾棠的心意,无人不知。
如今他是罪臣之后,就绝不会和顾才人有牵扯。
这个道理,娘娘平日中也该懂的。
可如今何修仪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各宫调人,岂是他一个奴才说不去就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