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刘秀女当真是自己失足落井的吗?”
皇后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紧不慢道:“皇上金口玉言,此事还能有假不成?”
事情真相,有那么重要吗?
暮秋哑声,但她想说的是:
“可是这件事一点线索都查不出来,那人手脚做得也太干净了。”
刘若仟一事,查了这么久,终于了结,皇后并不想多谈这件事,她抬手抚额,打断暮秋的话:
“你知道宫中有多少人吗?”
“会害人的,可不仅仅是妃嫔,宫中妃嫔数十,伺候的宫人近千,你说,一个没有线索和证据的案子,想要在成千上百的人中查出真相,要耗费多少时间?”
皇后抬眸,近乎漠然地瞥了暮秋一眼:“有些事情,不用查。”
暮秋嘴唇动了动,半晌没有说出话。
她有些想知道,倒底是有些事情不用查,还是有些人不值得费那么时间精力?
最终,暮秋也没有问,因为她心中早就有答案了。
顿了顿,皇后才回答了她之前的那句话:
“那人之所以能做得这么干净,不过是仗着刘氏无人在意,就如同偏僻废弃的庙中死了个地痞流氓,哪怕尸体发臭了,许是无人能发现得了。”
所以,这件事,不是那身后人处理得太干净,怪就怪,刘秀女身份不够,在之前未能引起太多注意。
暮秋垂头,娘娘解释的这一句,其实和先前那句话没什么区别的。
皇后按了按额间,有些烦躁:
“行了,盯着些后宫,不要让本宫听见有关刘氏的风言风语。”
比起刘若仟,让皇后头疼的是淑妃,若非因今日本该是顾才人受宠,将众人的注意引了过去,旁人恐怕早就注意到,皇上是在她宫中,被淑妃直接勾得一同离去。
皇后闭了闭眼眸,对新入宫的妃嫔不可抑制地生了一分失望。
翌日请安时,淑妃终于到了。
在皇后从内殿出来后,她才姗姗来迟,骨子中的风情根本遮不住,明艳的五官昳丽,她倚靠在位置上,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端的是各种漫不经心。
顾晗不动声色地觑了她一眼,淑妃一来,坤宁宫中皆是笑语宴宴,皇后和她说话时,脸上都是含着笑的,但偏生殿内那股暗流汹涌让低位的妃嫔根本不敢插话。
顾晗抿了口茶水,她将视线放在了对面的袁才人身上。
她从袁嫔被贬位,位置自然往下降,如今坐在了周美人下首,刚好就是她的对面,和往日的明艳张扬相比,今日她明显失魂落魄得许多,毕竟这种落差,非一般人可以接受。
但她只是被降位,所以,哪怕她心中羞愤,也得如常来给坤宁宫请安。
请安在淑妃的一句“臣妾这身子骨还未好彻底,就先回去了”中解散,淑妃被扶着大摇大摆地离开,顾晗等人立刻起身行礼。
顾晗不敢去看皇后的脸色。
淑妃来请安了,偏生要说身子骨还未好彻底,前两日,皇后刚让敬事房取下淑妃的绿头牌,下了命令,说是让淑妃等身子骨好彻底了,再挂上去。
可如今,绿头牌未挂,皇上就已经去过了翊安宫。
本来,今日皇后让人去敬事房下令,将淑妃的绿头牌挂上去,这事就可以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但淑妃显然不答应,今日来请安,摆明是就是故意膈应皇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