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把脸埋在毯子里,眼前一片黑。
等旁边的座位又陷了下去,沈望调整好心情想给他挤出个笑,但劈头就是一条毛毯罩在他脸上。沈望的脸贴着柔软的绒毛,唤了声:“顾重?”
顾重把他怀里的毛毯夺走,沈望摘下脸上的毛绒毯子,傻傻地盯着他。顾重没好气地别过身去,说:“睡觉。”
“哦,嗯。”
沈望把半张脸藏在毛毯里,两只手不安地交错着,又偶尔叠在胸口,那颗脆弱的心脏跳得比谁都快。他的脸甚至在发烧。
他睡不着,更小心地看顾重的侧脸,但顾重显然很绝情,只露出一小半张脸,他几乎能看到那细小的容貌,还有刮胡子留下的细小伤口,泛着红。
看了一会,他听到身旁的人嗓音沙哑地问:“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沈望眨了眨眼睛,原来他还没睡。顾重半睁了眼睛,没有聚焦地望着前方,也不看他。
顾重自顾自地说:“虽然我还姓顾,但我和顾家已经彻底没关系了。甚至还不如你刚认识我的时候,我现在不过是个大学辍学,创业失败的普通人。二十六岁了,我才发现我离开顾这个姓,就会一无所有。”
沈望第一次听他这么说。他很小心地道:“你还小呢,我二十六的时候酗酒抽烟,还让你很失望。”顾重不仅没受安慰,反而看向他,笑了:“算了,睡吧。等下了飞机,去买条围巾。”
沈望支起身子,忙问:“你冷吗?”
“是你。”
二十六岁以前,顾重为姓顾感到可耻。现在才明白,他是出身在象牙塔里的金丝雀。
大半年的时间,他之前创业的伙伴大多都另寻东家,只有吴起还守着他们地下车库里的工作室,杂乱的文件、硬盘还有烟头。顾重点了支烟,白万宝路。顾重拍了拍桌子,问吴起:“你怎么没溜?”
“找不到好的活儿。我高中都没念完,也就你肯信我,”吴起靠着墙问他,“你以前那游戏还准不准备做完?”
“哪个?”
“别装傻,你拿去泡歌手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