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重把薛言生开回到市区的酒店里,薛言生刚下车,却见顾重没有下车的意思,便撑着他的窗,问他:“你去哪里?”
顾重只说:“我叫厨师去你房间了,现在正等着你呢。”
“我一个人吃?”
薛言生差点被他气笑了:“我明天就要去印尼拍节目了,你好歹杯酒送别吧?”
“我开车。”意外之意是不能喝酒。
顾重的脸隐在黑夜里,只露出一截雕塑般的鼻梁和猩红的烟光。薛言生眼珠子转了转,颇为认真地说:“我真的不太喜欢沈望,你要是这么快跟他复合,我们朋友没得做。”
顾重侧头看他:“我没准备跟他复合。”
“OK,希望你说到做到,他是我唯一讨厌的人。”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薛言生说:“因为他明明什么都有,却总是摆出一副一无所有的可怜样。”
顾重笑了下,望着薛言生离开的背影。
他认识薛言生二十几年了,几乎从穿开裆裤就认识。他很多次想介绍给沈望认识,但实际上沈望从未出席过他任何的朋友聚会,总是他试图融入沈望的朋友圈,即使他知道,沈望甚至记不住跟他一起喝酒的人是谁。
他抽完了嘴里的一根烟,在侍者示意他离开的眼神里,他踩了油门,伴随着一句轻飘飘的“谢谢”,顾重也不知道薛言生听清没有,但若是没有,那楼上那位米其林三星的厨师,就当是他的致谢了。顾重刚开没多久,就接了助理的电话,是个极温柔的声音:“您现在在哪里?”
顾重报了个地名,那边一怔:“您没有跟着小刘他们回上海吗?”
“没有,我在这里多待一天。”
声音那边隐隐有了担忧:“那明天上海的会……”
“放心,我赶得上,”顾重打了个方向盘,“我现在在开车,不多说了,明天上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