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叫闫怀,有点儿耳熟,听着像焉儿坏。他们几个彼此寒暄几句就开始面面相觑,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杨茜想跟薛言生搭话,但薛言生戴着耳机旁若无人地打游戏,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只回穆芸的话,而蓝鹤则是最温和的,周旋在他们几个人之间,还经常提起他,叫他沈哥。
这时闫怀就登场了,一脚踏进最尴尬的气氛里,却笑得坦坦荡荡,见到沈望时还露出了许久未见的亲昵,沈望茫然地看着他,他却扯开嘴角问:“你不记得我了?”
他笑起来时很阳光,八分像顾重。
沈望立刻想起了那个昏暗的房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又像是被吓到了,立刻移开了视线,美和捕捉到了他的不自然,低头问他怎么,他并没有回话,只是视线乱飘,却正好对上蓝鹤笑吟吟的目光。
而闫怀摘下棒球帽,露出光洁的额头,轻声说,看来是记起来了。他猛地站了起来,说了声有事,几乎发抖地离开了,根本没管后面的人或事,美和跑去追他,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咬紧牙关,才能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是他?”沈望盯住美和:“你应该跟我说一声的,我说什么都不会来。”
“我跟你说过,闫怀这人——你当时没什么反应,而且我没有查到他有任何不利于我们的事迹。”美和抓着他的肩膀:“你和他认识?”
沈望大声说:“查是查不出来的。你应该给我看他的照片,你帮我查,我现在离开要赔多少……”
“你疯了,又想违约了?”美和奇怪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有什么过节?”沈望盯着美和的眼睛,想告诉他所有,却见到这双眼睛里的冷静,他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秘密,即使对美和也不能说,他曾经下定决心要带着这个秘密进棺材。面对美和,他装得很蹩脚,他东扯两句,西拽两句,最终在美和的逼问下,他求他别再问,他不想说谎。
美和铁青了脸:“起码告诉我一部分,否则我不能规避这个麻烦。”
沈望说,他们只是不太合拍。
这愚蠢的理由显然激怒了美和,美和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等着闫怀来找他,把话说清楚,然而闫怀没有。
他等得昏昏欲睡,又喝了几瓶酒壮志,依然没有等到他。
反而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他梦见自己跌进了泥潭里,泥把他越拽越深,直到他的眼前都糊上了一层厚厚的泥。惊醒时是午夜十二点,四周寂静,鸟雀无声,只有窗外细碎的光。他的脑子里像是被安置了一个气球,气球越涨越大,他缺氧般地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