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渐渐地听不到顾重的声音了。
他的意识就像是工作许久的黑白电视,突然成了雪花屏,只有难听的“滋滋滋”声音。
他像是掉进了个荒芜的世界里。
只有急促的脚步声、沉重的呼吸声,还有被无限延长的呼喊,然而他的世界里,却是一片遥远的雪白。
他甚至是讷讷地想到,他会不会死?
他是生病了吗?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对自己,对他人都一无所知。他总是习惯性地无知,不去深思,却没能做个幸运的愚人。
沈望醒的时候,嘴巴很干,眼睛也很涩。
他像是在棺材里躺了一千年,全身的筋骨都在叫嚣。沈望撑起手臂,想坐起身,却听到顾重的声音:“躺回去。”
他眨了眨眼睛,才看清顾重。
顾重面色不好地捏着个苹果,桌上还有把水果刀。
沈望在顾重不善的眼神里,后知后觉地躺回了床上,顾重拿起刀,给苹果利落地削了皮。
顾重说:“你的手机没电了,我联络不上你的经纪人。”
沈望应了声,心里却暗自庆幸起来。
他盯着顾重的脸,小心翼翼地说:“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顾重应了声,表示知道,又立刻皱起眉:“你晕在我的车上,我不可能不送你来医院,你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