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杨正准备踏进去,却一眼看到了手撑在高台上微低头和坐着的秦炀说着话的祁承。
祁承的神情他看不真切,秦炀倒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跟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祁承偏头看到丁杨,嘴角微抽了抽。
耳罩、口罩、绒帽、大棉袄……
“干活了。”祁承对还发愣的秦炀说。
“这谁啊?”秦炀说,他盯着门口的人看了好半晌,瞪大眼睛,艰涩而不确定道,“丁杨……?”
“唔,是我。”丁杨一边解围巾一边走进来。
秦炀咽了咽口水,抬头看祁承:“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祁承低低笑了两声,没说话。
丁杨对秦炀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干柴烈火”的阶段,但秦炀做起事来的认真态度倒是令他刮目相看。
这会儿秦炀正坐在他对面和他说着这一期《风流》的主题和理念,祁承倚靠在墙上,姿态慵懒而适意。
“这期的主题是‘蝶变’,你对这个词有什么看法?”秦炀说。这个主题可以说是为丁杨量身定做的了。
说实话,他第一次见丁杨就相中了他的长相,有些人皮相好骨相差,但骨相好也未必是美人,美与不美还与精气神有关。丁杨就是皮相骨相俱佳的人。
原本他准备邀请丁杨拍去年十一月的《风流》,却一直拖到今年二月,这延后的近四个月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让他有时间沉淀,为丁杨选择一个更合适的主题。
丁杨的气质和身材,并不适合像往期一样大面积露肉,以带给观众极强的视觉刺激。
当然这一期也会是秦炀的一次大胆尝试,《风流》出了三四年了,秦炀也觉得有必要推陈出新。
“蝶变?”丁杨重复了一遍,皱眉想了会儿,不确定地说,“首先蝶变应该是一种极端的变化,蛰伏中的事物向更好更完美的方向发生蜕变。”
秦炀微微点头,让丁杨继续往下说。
“这个过程应该是极其痛苦的,而且蝶变失败则意味着死亡。”
秦炀爽快地一拍手,站了起来:“OK!跟我进来。”秦炀说着就往工作室里的房间走去。
丁杨慢一步,挑眉问一侧的祁承:“今天不拍戏?”
“拍。”祁承极其自然地点头。
“那怎么在这儿?”
祁承长腿交叠,意味不明地盯着丁杨,脸上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你说呢?”
他人与工作室的风格极其契合,冷清禁欲而又优雅迷人。
秦炀在催,丁杨装作没听懂祁承的话,径自朝里面走。
一进去,丁杨看到室内的布置,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墙壁是极致的黑白色,一半黑一半白,顶上的灯光也十分黯淡。房间内的窗帘都拉着,透不进一丝自然光,丁杨心一紧,莫名感到压抑。
房间里的世界是黑白灰的。沉闷而没有终点。
“有几套衣服,按照你的尺码来的,但不知道合不合身,要先试一下,化妆师也来了,等下换完衣服就去那边。”秦炀解释。
“我以前没有拍过。”丁杨说。
秦炀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深邃的笑容:“我觉得你绝对可以。”
丁杨点头,跃跃欲试。
他去换衣服的档口,秦炀拖着个椅子到祁承边上。
“真说弯就弯啊,我之前都是开玩笑的。”秦炀晃着椅子调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