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和爸妈说是为什么要和你离婚,我们,好聚好散。我会安排好你接下来的生活,不会让你平白跟我那么久,你想要什么……现在跟我说吧。”沈钧说到后面,犹豫了片刻,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裴清仪跟了他快半年了,沈钧不会让他就这样离开。他虽然已经决定要和裴清仪离婚,要放裴清仪自由,但是绝不会推卸责任,他会为裴清仪安排好今后的生活。
但青年怔怔地沉默了好久,看着他,忽然笑了,“您以为我是要跟您要钱的人么?”
他笑得那么凄楚、可怜,眼角还带着泪渍,神情却冰冷,变得有点陌生。
裴清仪陌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手撑在桌面,青筋微露,努力支撑着身体。青年的身体踉跄了一下然后往外走,喃喃地说,“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自己走……”
“清仪。”
沈钧终究不忍,蹙眉握住他细弱的手腕,“你现在要走哪儿去?你东西都没收拾。”
裴清仪顿了脚步,似乎被他提醒才想起来,说了声谢谢,便仓促地去开衣柜去拿自己的衣服,脚步都不稳。
开了衣柜门,看到他今天刚刚给沈钧洗过熨烫的衣服被叠得平平整整。裴清仪今早特意把手帕叠成了玫瑰花的形状,然后把那玫瑰花的手帕放在了沈钧的西装外套的口袋里。
玫瑰花露出了一点边缘,在张扬地昭示着存在感,鲜亮的色彩照得眼前灼痛,裴清仪愣了一秒,仓皇地低下头收拾起自己的衣服。
沈钧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几度想走过去,却还是站在原地。
他静静地看着青年清瘦单薄的背影在那里笨拙地收拾着衣服,心间传来细碎的密密麻麻的疼痛,终于转过脸去。
沈钧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裴清仪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他把衣柜里自己的衣服拿出来之后,一转头,就不见了男人的身影。
裴清仪的东西其实并不算多,他和沈钧才是结婚的第四个月,所以没添置多少东西,大多数衣服都是沈钧给他买的。
裴清仪没有收拾那些。
他只把自己来沈家时带的东西收拾好了,一个小行李箱,几件换季的衣服,一摞快被翻旧了的剧本,还有些零零散散的日用品,说出去恐怕没人信这是沈家夫人的全部家当,而沈钧给他买的东西他都原封不动地放在原位。
他收拾得很干净,好像从来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