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区的国道路灯黯淡,他一个人沿着路慢慢地走,前方似乎没有尽头。
侧躺在床上的青年眉心攒成了一团,嘴唇泛白,额上渗出了细细的冷汗。
裴清仪堕入梦魇,怎么也醒不来,只听到耳边有些焦急的呼唤,指尖动了动,便感觉到暖意,是被男人的大手紧紧握着。
“清仪,醒醒。”沈钧皱着眉,拿着帕子轻轻地擦拭他额上的汗,又紧握着他冰冷的手,“清仪。”
裴清仪胸口急剧地起伏着,双眼蓦然睁开,漆黑的瞳仁紧缩,里面满是失神。
“做噩梦了么?”沈钧扶他起来,眼神关切。
“……”裴清仪怔了一会儿,发了一身的冷汗,只觉得浑身粘腻难受。
他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失态了。”
“以后不要说对不起这个词。”男人一向温柔,但这时却变得强势,道,“你不需要对谁都道歉。”
“……好。”
青年面色苍白得像瓷,他朝男人展开一个清浅的微笑,“先生你先去吃早饭吧,我洗漱过就来。”
沈钧嗯了一声,把为他拭汗的帕子放到他手心上,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嗯。”
裴清仪看着他离开,直到背影再也看不到,才无力地瘫坐着靠在了床上
他往后仰着,大口地呼吸着,线条优美的长颈天鹅一般,却折出了濒死般颓然的姿势。
从喉咙深处升起一身深深的叹息,裴清仪想,他终究还是要彻底和沈明恪撕破脸了。
要做,总是要继续做下去,并没有反悔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