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培风查了教程和经验分享,仔仔细细读了好多遍。
教程写得简单,但都提到了要快要狠,不然会很痛。看着教程里附带的那些出血的照片,他忽悠有些不舍起来。
苏齐云搬来了药箱,还拿来了上次剩余的那一只耳钉,他按照教程上写的,主动把耳钉末端剪出一个尖锐的形状。
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顾培风站着,他稍稍抬脸,只能看到顾培风宽阔的胸口和肩膀。
苏齐云注意到,他的喉结在微微颤抖。
“你怕么?”苏齐云笑他,“我都不怕,你还怕。”
顾培风缓缓摇头:“你不懂。”
“好吧,我不懂。”
苏齐云侧过脸,让顾培风先把他的耳朵揉得有些发木。其实这个过程,莫名让他痒得心里发紧,但他还是忍住了。
“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顾培风单腿跪上了沙发,沾了酒精,在他的左耳垂上消毒,之后用碘酒标出想打的位置。顾培风轻轻回了句“你问”,活像是凑在耳边答话一样。
“你是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顾培风捏着耳钉的手,顿了顿:“高中毕业。我想,试着忘记一个人。”
“你忘记他了么。”
苏齐云听到一声钝响,接着耳廓一热。他看不到左耳垂的惨状,但顾培风手忙脚乱的,猜想可能挺吓人。
顾培风急着给他止血,又不小心绊到耳钉,结果又涌出更多的鲜血。
他赶紧换了好几根棉签,耳洞上的血却连绵不断地往外涌,让他心里快内疚死了。
这都怪他。
怪他占有欲作祟,一时鬼迷心窍想亲手给他留下耳洞。看到苏齐云这个样子,这颗耳钉,还不如钉穿他的心。
“疼么?是不是很疼?”
他焦虑地清着血,那血连堵都堵不住,一直不停的往外冒。分明他给自己打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苏齐云平静地摇了摇头:“不疼。”
“你撒谎,你骗人,你……”
苏齐云覆上他的手:“真的不疼。别急,培风。”
“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转头,对上顾培风的眼睛,“所以,你忘记他了么?”
顾培风居然红了眼圈,稍稍俯身,停在和苏齐云视线平齐的地方。
他的眼眸在闪,可其中闪动的东西,苏齐云却不明白。
“没有。没有。”
顾培风轻轻捧着他的脸颊,“反而,刻骨铭心。”
顾培风吻住了他。
苏齐云微微偏头迎合他。左耳的血汇聚成殷红的珠子,落在他干净的衬衣胸口。
像滴心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