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右拳,猛地朝锁芯砸去。
*
“跑哪儿去了?”
“那!我看着他躲进去了!”
其中一个人指着不远处一座低矮的木屋,木屋大门掩着,留了条幽幽的缝。
茂密的树林中,就这么独独一个屋子,浓夜之下,活像是蹲在林边的野兽一样,额外有些骇人。
带头的人右手一甩,一杆黑色伸缩战术棍嗖地甩了出来。他跟过来的三四个人相互扫了一眼,放轻了步子,齐齐往木屋去。
吱呀。
打头的人用伸缩棍谨慎挑开了木门,接着一束明光打了进来,在屋内胡乱照了几下,没见着人。
门缝被推得更大了一些,那人把一盏工地手电筒放在地上,亮光像是冷光地毯,瞬间将整个木屋铺得透彻。
没人。
打着手电的人朝后请示了一眼,带头的朝他努了努嘴,那人这才大着胆子摸了进去,接着,屋子里面传来带着回音的声音,“没人,真的没人。”
“怎么可能!”
“我看着那小子跑进去的。”
其余人陆续走了进去,四处一打量,紧张的神情立即放松下来:“真的没人。”
带头的将门一推,这才踏进了屋子。
手电筒通过虚阖的门缝,照亮了一片三角形区域,除了他们之外,的确没有其他人。
当时,他和几个弟兄接了任务,正沿着天文台的走廊找人,一声懒洋洋的“喂”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一个身形颀长的人放松地坐在窗沿上,逆着窗外的月光,是个修长的剪影。
窗上坐着的人,像是刻意等着他们一样,不出声挑衅也不主动动手,更没有转身逃走,就那么坐着。
带头的扫视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人。
这人怎么摸出来的,又是怎么来这里的,他们居然丝毫没察觉。要么,是这人真的厉害,要么,就是现场的人,有人有二心。
无法,带头的这边主动出击,几个人刚摸过去,那人一撑窗台,居然直接翻窗跃了出去!
“你,你,追上去!”
窗户外面可是大片大片的古树林,万一真的逃走了,黑灯瞎火的,想要再找出来就难了。
几个人赶忙追了上去,好不容易跟上,却被那人一拳一个,撂得干净。带头的将手里的烟狠狠一掷,这才带着四五个人,一路追着他,穿过密林,来到了这间木屋。
他现在感觉,现在又回到了那人坐在窗台的那一刻——那人放松地坐着,就坐在这间屋子里的某处,甚至就站在他的背后——像个猎人,只等猎物入网。
砰一声,身后的木门忽然被人死死阖上,照亮屋内的光线,迅速收束成门缝底部的细线。
影绰中,一个高大的人影,单手拍在门缝上,死死叩上了唯一的门。
“……他!”
有人惊叫一声,很快没人再敢说话,室内的氛围显著凝重起来。
那人一语未发,单单是站着,莫名有种要算总账的压迫力。
紧接着,屋子里传来一阵闷吭,黑暗里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听到一阵交手声音,那声音拳拳到肉,接着重东西接二连三地朝他砸了下来,他急忙朝后爬着,还是有东西贴着腿砸下来。他快速摸了摸,光头,唇环,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