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培风压根没答。
陶子看他这反应,一时也慌了声,把门拍的砰砰响:“云哥!云哥你是在里面么!你应一声啊!”
里面一点音信都没有,这里又是比较隐私的地方,陶子不敢强闯进去,急的在门外快扭成麻绳了。
“让开!”
陶子刚一愣,就看顾培风稍稍退了半步,哐一脚,那门一震,紧接着吱吱呀呀旋开。
顾培风立即冲了进去。
真出事了。
只是陶子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门又哐地摔在他脸上。
流理台上的水龙头早就关了,旁边横倒着几个盐水瓶子,反而是浴缸里的水龙头大开着,苏齐云随意裹着件蓝浴袍,摔在浴缸里。
水不知道已经开了多久,整个都满了出来,莹润的水漫过他的脸颊,淌得满地都是。
他枕着左侧的胳膊,无力地伏在浴缸沿上。发丝因为润了水越发乌黑,脸上都是斑驳水流折射出来的光影,看着有种触目惊心的脆弱美。
顾培风赶忙关了龙头,听着陶子在外头问:“要搭把手不?”
他急忙回了一声:“不用!”
苏齐云的眉头痛楚地蹙着,听着响动,眼睫微微颤了一下:“培风么?”
“是。”
他的手摸上浴缸,手心一滑,一股温热的水流淹过他雪白的手臂。顾培风刚要扶,却被他无力地推开:“出去。”
“我帮你吧。”
苏齐云微微摇了摇头,咬牙道:“出去。”
顾培风没答话,他斟酌着怎么样行动既不伤他的自尊,又能保护他的安全。
好像没有。
“多大点事。”
苏齐云趴在浴缸沿上,眼睛微微阖上,他略带苦涩地笑了笑,语气略微软化下来:“你先出去,我有经验。”
这时候,陶子在外头估计等急了,哐哐又开始敲门:“云哥,究竟咋回事啊,要不要我搭把手?”
说着就要开门,顾培风生怕他进来看着些什么,门刚开条缝,陶子被他一掌推了出去,紧接着,顾培风闪身出去,死死扣上了门。
“他没事吧?”
顾培风皱着眉,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苏齐云应当是用盐水洗了胃,又强迫症般地觉着恶心,想去清理一下。可他药劲没过,四肢虚软无力,沾了水的浴缸本就无比滑腻,于是就这么摔在浴缸里。
他听着门里面又开始有流水声,一时间顾培风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他更不敢再离开这门半步,就堵着这门,听着响动。
他和陶子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再动,也没再吭声,直到这门被吱呀一声拉开。
潮润的沐浴香气先涌了出来,苏齐云裹了件新的浴袍,伴着水雾走了出来。陶子当下要扶,那手被他巧而无力地摆了摆,挣脱开来。
他硬是咬牙坚持着,自己走到床边,刚躺下,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迷糊得不省人事。
这一睡,再醒来已经是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