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晓扔开笔,十分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入住接近一个多月,他什么都没有写出来。
灵感不再像曾经那样如水流一般不要钱,他们好像被加州的阳光晒化了,忽然之间,全部消失不见。
“原晓,吃饭么?”
程锋轻敲房门,他的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敲门后,从门缝灵活地走进来。
原晓听到他敲门的瞬间,迅速地将五线谱纸张往桌上一扣,铅笔由于这个动作,咕噜噜地滚到了地板上,孤单地躺着。
程锋将三文鱼放到铅笔原本呆着的位置,顺手拿起那一叠五线谱纸。
“诶——”原晓着急,伸手想去抓。
程锋手捏着稿纸,很轻易地就看到了它的正面——那完全是空白的。
将五线谱纸随手理了理,程锋把它放到一边,继续摆放菜品。
等到所有菜品上桌,他才把餐盘往桌子的脚边一竖,坐下来。
“还是写不出来吗?”程锋问。
“……”原晓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片刻后,他还是点了点头,“是……我不知道应该写什么样的歌。”
“那就慢慢想,不要着急。”程锋给原晓的碗里夹了一块鱼。
原晓瞥了一眼那块鱼,此鱼经过炖煮,从鲜红变得惨白,十分可怜。
“你说……我是不是就到此为止了啊……”原晓哀叹一声,夹起鱼到嘴里,泄愤般地咀嚼。
程锋凝视着原晓。
“江郎才尽,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特别新鲜的词语。”原晓说道,“很多人都有盛极一时的时候,然后他们就走了下坡路。”
在程锋面前,原晓可以很自如地抱怨,不过,他也不是真的觉得自己江郎才尽了。
他只是稍微不高兴一下,还是会继续想办法的。
“你说,程屹为什么会让我们来这里?”
片刻后,程锋终于开口,却是答非所问。
“……啊?”原晓有些茫然,“我觉得……他是想捧我们?”
“捧我们的方式有很多,为什么要让我们从零开始?”程锋又问。
“是,我也一直觉得这一点很奇怪。”原晓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叔叔?”
“程石同么?”程锋摇头,“如果我哥是一个顺从我爸的人,公司就不会是如今的状况了。”
好像也是这样。
原晓还想再说,就看见自己的米饭上又被放上了一块三文鱼,程锋的筷子连接在三文鱼上,想了想,又举起来。
“要我喂你么?”
原晓脸色稍红,点了点头。
“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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